那?个药酒用着其实还可以, 当天晚上,她的脚踝就有些消肿了。
这三天,猪圈的活, 周缈强烈要求给林月歌换掉,但袁砺似乎没同?意,他给出的理由是, 不能开?这个头。
林月歌也只得跟着周缈去到猪圈,却发?现, 地上早就冲洗地很干净,饲料槽也都?是满的。
有人悄悄帮她们把活干了。
接连两天,都?是如此。
到了第?三天, 她的脚踝已经好?多了, 趁着同?屋的女孩子都?没醒来, 她披着外套来到猪舍外, 天刚蒙蒙亮, 一片灰白的雾气中?,林月歌见?到了袁砺的身影, 他正穿着黑色的胶筒靴,撸着袖管,单手提溜着一大桶水, 不断地冲刷着猪圈的地板。
又拎了一桶水, 给几头猪,也都?冲刷了一遍。
猪食槽里的饲料, 铺地满满的,分?均匀。
是他。
谁能想到,都?是他干的,这种普通农民每天都?要干的活, 他怎么会做得这样?熟练,他应该是在靶场上,应该是在作战训练中?。
现在这样?,她却好?像看到了一柄生锈的军刀,一片不该装在水瓶里的云。
林月歌说不上什么感触,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手紧紧地拢住外套。
等到他忙完,才望到了路那?一头,俏生生站着的林月歌。
两人离得不远,林月歌能透过晨雾,隐约看见?他黝黑的手臂上,暴起缠绕的青筋。
他更黑了
袁砺只愣了一会,很快就收起心神,提着水桶,越过了林月歌的身边,去到了另一头的菜园子。
鬼使神差的,林月歌跟了上去。
他一边查看菜地的情况,一边用瓢舀起水桶里的水,往里面浇去,一勺一小片地,非常地精确。
“让一下。”
此刻,林月歌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许是离得有些近了,让他没由来地烦躁。
她退了一步,他拎起水桶,往旁边的一垄菜地走去,根本?不想搭理她的样?子,只朝她露出宽阔的后背,精瘦的腰和一双迈动的长腿,军绿色的裤子紧紧贴住身体,雾气渐渐散去,他的一切,也欲盖弥彰。
“袁砺,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你……好?吗?”
林月歌问出来,便有些后悔了。
她似乎没这个立场去问。
她不再称呼自己袁大哥,剥开?假惺惺的面纱,她现在开?始来关心他了,或者说,看他的笑话??
袁砺的动作僵住了,他放下水桶,大约是强忍着一股无名的情绪,放得动作很重,一大半的水都?晃荡了出来。
他回头看她,双目中?压抑着一股火焰。
“你是关心我吗?”
“林月歌。”
他没走过来,但光是这样?望着他,就有些不怒自威,林月歌一时没办法承认,她的确在关心他。
或者说,更多的是好?奇,短短的几年,他怎么会完全?偏离了剧情?
不再是她心里那?个天之骄子的版本?的他了。
她默然无言,袁砺便不再质问。
他怕自己忍不住,会朝着她爆发?。
这四?年来的一切,固然摆脱不了她的巨大影响,但,他仍然得是对自己负主要责任,任凭自己陷入落拓的情绪,一度失去了该保持的理智,才会发?生那?件事情。
是的,他不该对她起任何情绪。
袁砺深吸了一口气,“没什么,我很好?。”
很快,他把两畦菜地给浇完,拎着空桶,回到了宿舍。
二毛子,小武,小丁,黑狗儿齐齐从窗户边窜回了床上。袁砺回去整理床铺时,这几个人各自发?出轻微的鼾声。
他冷笑一声,没有拆穿他们。
等袁砺一走,他们又坐了起来。
“那?女大学生谁啊,班长认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