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缈拿过来看了眼,有些嫌弃,“这东西能有用吗?”
床上?闭着眼睛休息的林月歌听到袁砺和周缈带着火气的声音,似乎又要吵起来,她?心里有些慌。
某一方面周缈是说对?了,她?并没有尝试着第二次感谢袁砺,如果他真的怀恨在心,那也是应该的。
更别?说,他对?自?己有敌意,那也是……
之前他们?那样的不欢而散。
林月歌整理好衣服,坐起身来,“渺渺,你去烧点热水吧。”
周缈狐疑地看过来,“月歌姐?”
她?朝她?笑?笑?,“没事,就让他把东西放桌上?吧。”
几天相?处下来,周缈对?林月歌很服从,听她?说没事,想想还是去烧水吧,猪圈里的气味带出来,她?自?己也受不了。
袁砺推开半敞开的门,走了进来。
四?张
上?下铺的床,林月歌选的那张,在靠窗最远的地方,唯一的一张小木桌,摆在窗口。他走到窗口,把手里的药酒放了。
药酒因为他的手微微颤抖一下,倒了下来,发?出清脆的一声撞响。
他迅速把它扶起来。
身后,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他又站了一会儿,空气中若有似无地飘过来一点香味,那是林月歌在喷自?己带来的香水,是茉莉花味儿的。
一闻到这个味道,就让人忍不住想到,他在华东战区待过的那两年。
脑子里甚至会飘过“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这样的江南小调。
这种气味,这些小调,完全就是她?。
他没看过去,却已经?在脑海中看到了她?的模样。
袁砺低垂眼眸,转过身,向门口走去。
他穿的是胶底作训鞋,没什么声响。林月歌看着他迈开脚步,不大,也没什么声响,不像从前,总是大步流星,来来去去,都会闹出很大的动?静。
“等下,袁大哥。”
袁大哥。
刚才在猪舍外面,她?叫的是袁班长。
现下两人独处,她?开始叫他袁大哥。
袁砺心下五味陈杂。
林月歌出声挽留他,“那个药酒,麻烦帮我递过来好吗?”
她?有这个请求,也很正常。
她?不方便起来走动?,想要现在上?药,自?然要麻烦他把药拿到她?的身边。
袁砺木然地回身,再?度握住那瓶药酒,慢慢走向她?。
越是走近,那股清甜的茉莉花味儿就越是浓烈,浓烈到他几乎要屏住呼吸,才能排除掉她?的味道。
对?,她?的味道,他并不喜欢。
“给。”
她?伸手去接那瓶药酒,手伸出来时,衣袖短短地缩上?去一截,露出白皙细小的手腕,上?面戴着一个小小的金表,松松垮垮的,随着她?的动?作晃荡着,往她?的小臂上?撞击去,反射出一道清冷的弧光。
目光的余光扫到,她?的一只脚,脱光了袜子,白白的,架在被子的上?面,军绿色的被面,被衬得颜色更加深沉。
他猛然收回视线,一时不想就这么把药酒放在她?手心里,手一松,往她?身边的被子上?扔了过去。
“袁大哥,那个箱子,谢谢你。”
她?自?觉已经?很真诚地道谢,但,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她?一眼,林月歌有些讶然。
袁砺闷闷地嗯了一声,飞快转头走了,走的时候甚至不忘带了门。
回到场站班,他坐下,先倒了一大杯冷水,咕嘟咕嘟喝完。
林月歌对?他不再?有影响。
他冷静地找出笔记本?,猛翻到陈书记的电话那一页。
开始打电话。
“喂,书记。那些大学生什么时候开拔?”
他声音低沉,“不是别?的,实在是有好多女大学生,咱们?五班几个毛头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