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等他再睁开眼时,窗外的天色都已经转暗了。
虞棠摸索着拿过手机,打开一看,下午三点半了。
他放下手机,摸了下自己的额头,只觉得十分烫手,连呼出的气也灼热极了,而身上却一阵阵发冷。
他自觉这么硬扛着不行,强撑着坐起身去拿床头上的水杯,却发现满满一杯热水已经全凉透了。
他坐了下心理建设,才晃晃悠悠地掀开被子,忍着强烈的晕眩感下了床,拿起水杯,穿上拖鞋去倒水。
脚下就像踩棉花一样软,眼前一阵阵冒火星,好容易一步一挪得摸到了暖水瓶那边。
这看来不是昨晚一晚上吹冷风的结果,虞棠后知后觉地想道。
估计前几天躺雪地,当时是觉得没什么,昨天晚上一激发就激发出病来了。
他摸到暖水瓶拿起来想倒水,但是手臂没有力气,第一次拿起来时压根没拿动,只好把水杯先放在桌子上,再两只手一起拿起暖水瓶倒水。
这回终于搬动了,但是倒水时他突然觉得一阵眼花,热水倒到了杯沿上,瞬间溅了不少热水上来,手背一下子被烫。
虞棠“嘶”得一声收手,条件反射地赶紧把暖水瓶放回桌上,却又因为手忙脚乱碰到了放在一边的玻璃杯,水杯落地,在尖锐的碎裂声中四分五裂。
房间里本安静,虞棠耳边模模糊糊的,一下子被这声响吓得心脏都一抖。
他站在一片碎片前,久久没动。
手背上被烫到的地方火辣辣得疼,一点点蔓延到胸口,接着一阵阵莫名的泛酸。
虞棠下意识地弯腰想去捡,却晕得立马就站不稳,他转身往床上走,整个人瘫到床上,有种什么都不想管的自暴自弃。
心跳始终没有恢复正常,急促地跳着,他把自己蜷进被子里裹成一个球,把手机摸过来。
点开微信,他看到最上面的聊天框是张秀菊的,还有一条未读消息。
他下意识地想找张秀菊,点进去后看清了那条消息:
【棠棠,最近跟厉总相处得怎么样啊?要不要妈妈教教你怎么拿捏男人的心?】
虞棠盯着这条消息,从模糊到清晰,再到越来越模糊。
而后他退出聊天框,什么都没说。
眼前一阵阵黑蒙,让他想起穿书前,重病死去前的感觉。
迷茫的,荒芜的,脚下空落落的。
就像他的命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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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董,实在不好意思,明天重新设计好您在过来赏光看看。”赵总战战兢兢,心想自己这个乙方做得太不到位,难保甲方不大方雷霆,“耽误您在这边还得多逗留几日了……”
厉深打断他:“没事。”
顿了顿,他清了清嗓子,又补充道:“难度的确很大,辛苦。”
赵总懵了,半晌后反应过来,一脸受宠若惊:“好,好好,您简直是……哎呀……”
赵总恨不能上前双手握住厉深的手狠狠表示感谢,厉深冷淡的唇角紧绷,居然没动,任凭他这么做了。
陆路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等赵总千恩万谢地上车走了,陆路赶紧把消毒凝胶递上。
厉深接过,简单消毒,抬眼扫了一眼陆路:“为什么这么看我。”
陆路顿了顿,不敢直接说觉得最近的他变得稍微平易近人了一些,只好转话题道:“没,我就是在想……虞棠怎么一直没回我消息,打电话也不接。”
厉深动作微顿,忽然想起昨晚虞棠在露台上呆了那么久,进房间时耳朵似乎都有些冻红了。
他微微蹙眉:“一会回酒店,你去他房间看看。”
陆路:“啊?哦好。”
商务车开回酒店,从后门VIP通道驶入。
厉深直接从地库的电梯直升行政套房的楼层,陆路则先去四楼找虞棠。
等厉深回到房间,刚刚打开门,陆路的电话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