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孩??是谁的?!不会是他和······”
“是,当初他们同修无情道,青玄因秦艽而入情却又未得出情,真正入魔并不是秦艽而是青玄,而他觊觎徒弟求而不得之下遂生心魔,便设了这个歹毒的困局。”
崆峒子忆及当年依然是满腔羞愤难当:
“只可惜我们都被骗了!而在知道真相后却又因为一个更大的图谋,而致使所有人都放任了这场陷害,成了真真正正的帮凶。”
李维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懵了,远超想象的内情已经让自己一时无法冷静的思考:
“什么图谋?”
“飞升。”
崆峒子自嘲一笑,摊开掌心看自己已经走到了尽头的命线,神情怅然若失:
“这个砝码太诱人了,所有人苦修千年皆不过为一朝飞升,青玄新收入门的是这方天地法则蕴育的气运之子,注定得道飞升,而青玄却有上古魔阵能在其飞升之际夺其逆天气运为己所用,荫泽整个诀云派。许多人······许多人离渡劫就差那么一点点气运天机,或许只差那么一步的顿悟······这个诱惑太大了,所有人都为此入局,而我本是不信的,但心里总有那么一点点的侥幸使我沉默,再后来更是在看到暮歌那惊人的气运之象,也不得不相信了青玄所言。”
“所以这是真的么?!!那暮歌呢?如今她又身在何处?”
“真的假的,又有谁人知道呢?”
崆峒子看着李维,面色是一种生机即将消散的回光返照:
“我已等不到了,这些年天地灵气日渐稀薄,比起当年简直有天壤之别,也才逐渐的有了修真界已进入末法时代的说法,当年暮歌本已将要飞升,夺气运大阵也早已布好,却不知为何突然失去了踪迹,便是苦寻了这么些年也不得消息,如今已过去太久太久了······或许这就是青玄的谎言也不一定,或许暮歌早已飞升抑或陨落,我们当初的所有算计到底是都成空了······”
崆峒子看着还愣怔着的李维,语气已是彻底放下的轻松释然:
“沧海桑田已变,起初那个荒谬的谎言也早已变成了事实,而当年那场不可见光的交易,亦没有赢家,枉我这一生自诩道心无尘,却到底是问心有愧······”
李维第一次见到书中描写的神魂消散的场景,
却是那样的快,和安静。
仿佛只是一场毫无痛苦的梦境,那个吃力的倚靠在天庚峰石碑抬头望向白塔的垂垂老人,甚至连一句告别都没说出,就那样安静的消散在了天地间,不留痕迹。
李维只站在天庚峰的大雪里,手中的拂尘触雪却未被沾湿,望着不远处竹涛如海,心中却只生出无限的迷茫,
每个人都在说着他们的故事,每个人都在故事里扮演着完全不同的角色,
那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呢?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相呢?
第十六章
“你不去盯着那个小容器,跑来我这里碍眼是想干嘛?”
暮歌站在一片粉紫色的细辛花丛里,身后是门窗紧掩的木屋小筑,而不请自来的秦芥就那样漫不经心的倚着翠竹,丝毫不理会暮歌冷冰冰的质问,还刻意扯出个似笑非笑的讥讽表情:
“你都站多久了,还是进不去?你们人修,便都是这么虚伪的吗?”
说着只错身而过,一个推门便走进了那个木屋。
此方幻境是佛家法器云梦泽中的毗奈耶藏,本为触犯戒律的大能勘破孽力偿还业果之用,其中为一方芥子空间,所有贪嗔痴孽皆无可遁形。而如今被那个红金袈裟的胖和尚借此来蒙蔽已堕的天道,才得以暂保飞升即仙解的天道宠儿暮歌。
暮歌自那时起,便已待在这方幻境数万年了,她心有执念,这方幻境便永远都是师姐在天庚峰的那方小院,她曾经去那里架过秋千,也曾半夜偷偷溜去和师姐秉烛夜谈,她曾经是那么喜欢师姐。
那时她刚刚被青玄带上诀云派,每当夜深人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