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带来欢愉的人有很多,得一场乐极忘形的性事更非难事,可这些年只有凌湘叫他牵肠挂肚,容忍她一再冒犯,仅为了在她身上挖出更多不同。
他轻抚她的脸颊。
凌湘微微侧头,喘息着拎起他的手改握在摇晃的雪乳,自己则两手背去,继续碾磨。
她不是个情绪丰富的人,却会在床事上宽容自己,展现出许多异于平日的表情,而谢惟范总会痴痴看着,为之分神。
他盯着凌湘,耐心欣赏起来。
小至剜他血肉时的呲牙咧嘴;大至意乱情迷时的酣醉神色。
这样的秀色可餐,足以叫他为之沉沦,且不得不承认自己早栽倒她手了。
他只能放任自己低头,用哑得不成样的声线,一字一句地问:“凌湘,回王府吧?”
那湿漉漉的眼眸似与他在半空相接,定睛一看却只余迷离,耳边回荡着她渐趋急促的吟喘,紧接是腰身被用力地缠夹,而身上的人儿满身战栗,不过瞬息,绷紧的腹肌便盛满她的蜜液,花缝将闭未闭,彷佛还流着方才交欢遗下的精液,雪阜淋漉一片,尽显绝色。
凌湘拂开被汗水濡湿,半黏在脸的头发,目光早没了方才的情动。
她翻身下床,取了块布擦身,略过问题,瞥了眼他下身,语气淡得像在说件再寻常不过的事:“你软了。”
谢惟范闭了闭眼。
多年前被她挖去心中一块肉,破洞随时间渐渐扩大,慢慢将整颗心蚕食,唯余一个破烂的外壳。
尚需跳动的心,血淋淋,空落落。
第0024章 好犯上者(九)
晚春仍有凉意。
凌湘已洗净身子,正披着薄衣坐在院中,细嚼慢咽地继续她早已冷掉的晚饭。
谢惟范刚在浴房出来,带着一身水气,欲将人抱在怀中,凌湘余光一瞥,侧身扭躲:“起开。”
“粮米吃完了?”谢惟范扑了个空,自若地坐到她旁边,道:“明日让人送些来。”
凌湘嗯了声,没能和过去彻底断绝关系,倒不仅有坏处。
谢惟范就这样望着她半天,又看了看关榆正房间,想起只有他能听到的窸窣杂音,笑道:“你还是不够了解男人。”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还真引起了凌湘的注意,她拎起馒头把肉夹进去,认真思索起来。
听见爱慕之人和旁的男子缠绵,一般都会有所怨怼,失落愤怒皆是常事,可她似乎忘了,自己身边并没有正常人。
谢惟范不是,关榆平也不是。
一个喜欢把性事做得死去活来,另一个更是游离村外的异类。
那么,被关榆平带大的关榆正,又怎会是正常人?
凌湘神色凝重,纳闷片刻,决定先解决其中一桩烦事:“你别再来了。”
顿了顿,又道:“米粮我也可以不要。”
大不了下山时一道买回来罢了。
谢惟范偏不松口,两眸弯弯,笑意不达眼底,问:“没有营生,你哪来的钱?”
他不过随口一说,凌湘却似被点燃的炮仗,唰地站起,紧揪他松垮垮的衣襟,语气冷若如刀锋:“若非你手下官员草菅人命,我何至于为此烦恼?被一句话定罪的人何其无辜?榆平又有何过错?”
谢惟范听她提起亡夫,心生不悦,剑眉低压:“宁枉毋纵,你一妇道人家懂什么王法?”
凌湘垂目看着他,眼中或有痛苦,更多的是悲怜,只觉本性难移这话怎么听都是对的。
无论过去多少年,在她面前如何做低伏小,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权贵。
“你眼中还有王法?”重新认清事实的凌湘显然更平静了,松开手上下打量他一番,不屑道:“倒只看出有深山奸淫寡妇的闲心。”
谢惟范咬牙切齿:“凌湘!你是王府的家生奴,本王随时可以带走你!”
“没有卖身契,你用什么理由带走我?”
他如鲠在喉,王法二字杜绝了将她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