砌好的路呈深灰色,与从?前的土路格外不?同?,像是一条蜿蜒盘旋的巨龙,远远望去,十分有气势。
只?是路面还未干,一不?留神踩上去便是一个脚印。晏小鱼说等干了便能变得坚固,到时候用刀砍,刀都得豁口?。
百姓们听着大不?敢信,这‘水泥’不?也是泥巴,又不?是石板砌的,竟还能将刀都磕得豁口??
晏小鱼也有些不?放心,既怕湿度不?够,水泥开裂,又怕有人?趁着路面未干,过来使坏。
翌日傍晚从?鱼跃阁回来,还特意拉着严少煊去城外走了一趟。
“岭北气候太过干燥,若是未及时洒水,水泥路便会干裂,到时候便得重新修补了!”
严少煊安抚他:“宗辅这人?勤勉尽责,虽然先前不?信你能制出水泥,但路面已经修成?,他定会督促工匠们维护路面,不?至于懈怠。”
晏小鱼点点头:“还是得过去瞧瞧,水洒多了也不?行呢!还有乌典吏他们,也不?知会不?会再使什么阴招。”
严少煊语气笃定:“路面有衙役把守,而且才吃了教训,那些人?暂时不?会再动咱们的路了。”
话?虽如此,但自家夫郎放心不?下,他也没?推脱:“咱们去瞧瞧,省得你一直记挂着。”
晏小鱼第一回做这样的大事儿,岭北成?千上万双眼睛盯着,他心里要?说没?有压力?那是不?可能的。
严少煊的话?让他放松了一点儿,但还是未能彻底放心。
县衙人?手有限,能派出来看守路面的衙役不?多,隔老远才有一个,主要?还是为了防着不?知情的百姓踩到水泥路。
若有人?存心使坏,单靠这些衙役是防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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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夫二人?一个气定神闲,一个紧张兮兮,坐着马车到了城门口?。
路面还未干,出城后,他们只?能在沿路的小道上步行。
晏小鱼一边走,一边观察路况。
离城门最近的那一段,不?出所料,路面湿度适宜,上面盖着的稻草也保持完好,晏小鱼满意地点了点头。
“路面维持得不?错,宗主事用心了。”
才夸完没?一会儿,晏小鱼便见到了让他怒气冲天的一幕。
前头不?远处,一群人?高马大的汉子拎着锄头、斧头之类的刀具蹲在路边,这不?是要?破坏道路是要?做什么?!
晏小鱼横眉怒目地撸起袖子:“好啊,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敢坏爷爷的路,爷爷跟你们拼了!”
这小哥儿一挥手,就要?招呼严少煊和身后的衙役们随他冲锋,严少煊哭笑不?得地拉住他。
“你仔细瞧瞧,远处还有个衙役守着,若真是来破坏路面的,岂会这般堂而皇之地行动?”
晏小鱼定睛一看,还真是。
那群汉子身后不?远处,还有个有些面熟的衙役,只?是天色昏暗,他方才又只?顾着看那群拿刀的汉子了,一时没?注意到。
“看他们的穿着,应当是附近的农户。”严少煊将晏小鱼的手笼入袖中,“咱们过去瞧瞧。”
这些人?大晚上的不?睡觉,来路边干啥?晏小鱼一脸恍惚地跟着严少煊走过去。
*
那群农户正说着话?,听见动静转过身来,表情还有些凶狠,见到严少煊和晏小鱼他们后,才换了副神色。
“是县太爷!县太爷,县令夫郎,你们怎么过来了?”
晏小鱼心道,我还想问你们呢!
“我与夫郎过来瞧瞧路面的情况。”严少煊温声开口?,“各位这是?”
“哦,我们呀?我们也是来帮忙看路的。”
几个汉子一脸笑容憨厚,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
“前头好不?容易修好的路被人?砸坏了,这回乡亲们都说再不?能让那样的事儿发生了。大家伙儿一商量,便决定这几日轮着来帮忙看守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