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和帝面上没什么表情,瞧不出是?否赞成,他的目光扫向严少煊:“严大人可愿意?”

严少煊面色毫无波动:“臣愿往岭北任县令。”

他话音落下,殿里好些?大臣都在心里,默默地为他叹了口气。

岭北苦寒不说,光是?舍翰林院就任地方,便落人一步了。

严少煊是?皇帝钦点的状元,各方面都出挑,留在京里只要不出岔子,定能按部就班地升官,往后?仕途多半是?一帆风顺。

去了岭北就不一样了,离得那么远,皇帝想不起来,京里也没人会?为他斡旋,往后?要再回京就难了。

而?且县令一职,要做出政绩并不容易,当了县令要再升官,那是?难上加难。

尤其是?岭北那地方,棘手得很,去了那儿的官员,仕途可以说就止步于此了。

状元本?可以做从六品的翰林院修撰,原是?该高?其余进士一头的,严少煊这个选择,却让他落在了后?头。

众人在心里叹息,可毕竟同严少煊没什么交情,谁也没多话。

*

一甲三人官职已定,严少煊率众进士拜谢皇恩,然后?从奉天?殿出发,到长?安左门外观看张贴金榜,再骑马游街。

大楚民风开放,严少煊他们游街时,道路两侧挤满了前来观看的百姓,便是?大户人家?的女?子、哥儿,这日也会?出来凑个热闹。

严少煊身着红袍,斜戴红绸,一马当先,端的是?风流倜傥。

一路上抛向他的鲜花、香囊几乎要将马儿迷了眼,夸赞的声音更是?不绝于耳。

“听说这位状元郎是?三元及第,是?圣上钦点的状元!”

“你的消息还是?不够灵通!他本来能连中六元的,只是?为爹娘守孝,耽搁了几年,圣上感念他的孝心,赏识他的才华,这才将他从第二名提到头名的!”

“哟,不愧是?万岁爷,果然是有眼光!”

“生得真是?俊朗,这是咱们大楚这些年来最俊俏的一位状元了吧?”

“可惜定亲了,今日咱们这儿好些小姐、公子都要心碎。”

“……”

严少煊狠狠地出了一回风头,后?头的蒋光霁和柴修被他衬得灰头土脸的,但也没生出什么嫉妒的心思,都乐呵着。

五颜六色的鲜花和香囊砸到严少煊身上,又滑落下来,他目不斜视,也不知在想什么。

直到一块精致的丝帕落到他手上,他面上才露出点儿不一样的神?情。

那纯白的帕子上绣了一尾红色的小鱼,小鱼尾巴翘得老?高?,让他情不自?禁地想到了千里之外的那个小哥儿。

严少煊倏然翘起嘴角,又引得路边的百姓激动了起来。

江小五追着游街的队伍走,一路都在傻笑,实?在是?为他家?主子高?兴。

他就知道,他的选择不会?错,严少煊就是?他要追随的人!

*

传胪大典的次日是?恩荣宴。

按道理,这场宴会?上,严少煊应当是?最受瞩目的人。可他自?己选了岭北的县令一职,让那些?一贯爱拉党结派的人都不知要不要拉拢他了。

若说他没前途,可人家?确实?是?皇帝特意提上来的状元。

外头的百姓不清楚,但朝中众臣子心里都有数,宫里的事儿不得外传,若不是?皇帝授意,严少煊三元及第、被皇帝钦点为状元的消息不会?传得人尽皆知。

皇帝这样大张旗鼓地表明自?己对严少煊的欣赏,应当是?看重此人的。

可又为何纵容王大人引着严少煊说出去岭北的话呢?

大家?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悄悄感叹君心难测。

过来拉拢的人少,严少煊乐得清静,也没有像旁的进士一样与参加宴席的大臣攀谈。

有人笑他清高?,也有人因此高?看他一眼……

*

翌日,不请自?来的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