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这男宠难不成还是走班制的?

谢铮一路踱步回家,镇南王府在权贵云集的城北,谢铮则是住在城南,谢大人从日头高照走到红日西垂,走得满头大汗,当然还有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身体原因,这段路走得是十分的艰难。

初春,南城的青砖墙上爬满了绿色藤蔓,几朵黄花点缀其上,充满生机。迎春花飘落,掉到了谢铮的衣袍上,然后是另外一朵,很快落满肩头。谢铮顶着满肩的迎春花,在自家门口溜达了许久,直到一个身着淡紫色衣裙的女子出声叫他。

“阿弟?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说话的女子是一副极温柔的长相,容貌与谢铮有七分相似,衣着素雅,身上没有一点配饰,只手上带着一个木镯子,雕工精细。

谢铮看着自己的姐姐,就突然生出了恍如隔世的感觉,前世他害死了他们一家人,逼问他的人给他送来了姐姐的断手,上面就带着这个木镯子,被血浸成暗红色。

还没得及开口,一个两头身的小男孩从屋子里冲出来,猛扑到谢铮的身上。谢铮好悬没给小男孩撞摔倒,感觉自己的腰又是一阵阵酸痛。

“舅舅!你说好给我带糖糕的!”小男孩抱着谢铮撒娇。

谢铮摸摸小男孩的头,想起化在雨水里的糖糕,微叹一口气,“翎儿乖,是舅舅不好,下次给你带好不好。”

谢思韵扯着儿子的衣领子,说:“别猴在你舅舅身上,快下来。”

谢翎不情愿地拱了拱鼻子,背着他娘做了个鬼脸,搂住了谢铮的脖子。

谢铮说:“阿姐,没事的,翎儿也不重。”

谢思韵柳眉微蹙,说:“你眼底的青黑这么重,是不是又一夜没睡,哪能让他继续闹着你。”

谢铮一愣,下意识反驳:“没,阿姐,我昨晚睡得挺好。”

谢思韵接过谢翎,回身走进门,闻言叹息了一声,“阿弟呐,翰林院的差事若是太累了,就算了,我和娘最近还在商量,不如盘间铺子做个生意。”

“我绣活好,铺子肯定能开下去的。”

谢铮有点尴尬,他日日在翰林院摸鱼偷闲,哪里会累。

“阿姐,你和娘想太多了,我还有俸禄,怎么就让你们出去抛头露面了。”

谢思韵看了弟弟一眼,她是真的担心啊,自从弟弟官场失意,调职翰林院,眼底的青黑越来越重,连翎儿都说看见舅舅半夜在院子里看月亮不睡觉,娘更是担心得吃不下饭,生怕谢铮哪日就想不开了。

谢铮看谢思韵满脸担忧,也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除了和封琰的那一晚,他睡了个好觉,这几日,又是连连乱梦,一会梦见自己被寸剐身亡,一会又梦见谢家人的尸体,面目狰狞地哭嚎着,如堕无间苦海。

谢铮有口难言,做梦这事,他也是无法控制啊。

为了转移谢思韵的视线,谢铮开始跟自家姐姐闲聊:“阿姐,你手腕上的镯子看着都旧了,不如我给你换个新的。”

谢思韵目光闪躲,眼底的哀愁一闪而过,将镯子藏到了袖子里,低声回答:“不用,我带惯了旧的。”

谢铮见状,知道谢思韵不愿多说,便不再提。

谢思韵五年前未婚先孕,问她谁是父亲,一向温柔和顺的谢思韵却怎么也不肯说。谢铮有心将那个混蛋扒皮抽筋,也找不到人。

谢父早逝,谢母王氏不知如何是好,自己的亲女儿,总不能仍由她沉塘吧,当时的谢铮正准备进京赶考,出了主意,让谢思韵陪自己一同进京赶考,对外只说是守寡,因着姐姐的缘故,谢铮与故乡的族老也断了联系,如今京城谢宅,算上谢母,也不过四口人而已。

晚上,谢母看见归家的儿子,也没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得给他夹菜。

深夜,正在床上跟自己大眼瞪小眼的谢铮,突然看见角落里的阴影,在梦里见惯了狰狞妖鬼的谢铮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那好像是个活人。

朔风负手立于床侧,内心满是抱怨,自家王爷真是大材小用,把自己这样的顶级高手派来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