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金珠定在那儿。不可置信、恼恨、嫉妒种种情绪,逐渐如阴云般爬满他脸颊。

他咬住牙齿,浑身都颤抖。

所以这就是池寓伽对于为什么不热衷结婚的回答。

原来......原来......

不是因为那个女人。

稚恩,稚恩。果然是你。

都怪你啊!

40 | 四十、拍卖会的惊遇

【会消失的】

稚恩知道阮金珠被送给查缇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池寓伽早上起来,和稚恩躺在床上时,搂着人把这事说了。稚恩再没见过这些做派,也觉得这事有点荒唐,皱着眉。

“噢……”旋即他明白了,“您是托兰蓬氏的话事人,承面子替底下小人家介绍。”

黛因是暹罗传下来的身份从母制,私生子不是差了一点的主子,而是永远没有名分,除非生母有朝一日登堂入室。现在还好些,在古代更是如同奴仆。

池寓伽懒懒道:“差不多算是吧。”实际上话事人这一说还要过个几年才完全坐实。

其中就要他必须有一个继承人。

稚恩低声说:“您不是说不会把自己的人送给别人么。”

池寓伽不甚在意:“他哪里是我的人了我的床都没躺过,他出去照样是阮家的人。”

他语气凉薄,稚恩脑中忽然浮现他初见阮金珠那天,穿金戴银的美少年着迷地说起池寓伽时候的表情。

“……”

稚恩紧紧抿住唇。

池寓伽的角度,能看到他很修长带着绒毛的雪白脖子,上面有一个昨晚他弄出来的牙印,和睡袍下有一点窄的肩部。

他的手就这样顺着下摆伸进去,语调低低的:“想什么呢?不许想阮氏了。”

被隔着浴袍捏住剃光毛的性器,稚恩微微喘息。

“我昨天听别人说您……七八年前找一对妓女,把人玩到晕了一礼拜。”

池寓伽不察他说起这个,反问道:“有这事?”

他顿了一下,想起来了:“哦......”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那是对兄妹,其实是被我打晕的。”

池寓伽的语调毫无愧疚,也根本没有寻常公众人物那种惊惧性丑闻的姿态。稚恩垂着头不说话,彻底醒了。

池寓伽很有耐心,牵起他的手摩挲,看着眼前莹白的脸颊,诚恳道:“生气了?”

稚恩摇摇头,仍不抬头。

池寓伽环着他,哄道:“躺过我卧室床的才算我的人那些都是什么?不作数。”

“那你的未来妻子呢?”

稚恩抬起头,不知不觉加重了语气。

“她又算什么?你是要和她生育的!”

两人对视,池寓伽俯首吻他,有息事宁人的意味,语调里却透出几分理所当然:“她另有地方安置,怎么会和我长住?”

稚恩不说话,觉得这局面实在是可笑,池寓伽表现得像是百般恩宠,似乎别人也都认为这就是最大限度的福分了。

只有他内心最深处的念头强调又强调,不能沉溺,否则下场就是阮金珠那样难堪。他承不了情,是如此煞风景。

可另一方面,一想到几个月后就可以离开,这一切好像都变成一种隔着纱的畸态景观。

似乎没什么不能忍受。

反正所有都要消失了,包括此刻靠着的胸膛的温度。

池寓伽从小生长在这种环境里,自然长成了这样一个骨子里封建专制的男人。他们没办法改变彼此。

不知为何,一想到迟早要走,稚恩耐心起来了,生出一种奇怪的平静念头,不和池寓伽争辩了吧,顺从地度过这段时间更重要......毕竟以后清净的余生中,对这段关系抱有“还算长了见识”的态度,总比只记住痛苦和歉疚的好。

池寓伽去洗澡。稚恩静静趴着,手指有点无聊,就玩起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