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稚恩捂了下还在隐隐作痛的唇角,心里突然滑过茫然。
他说不出那个富太太家教的谎言。
只有身为家人的妹妹会相信他那如天方夜谭般的谎言,而其他人,看到他的境况转好,大多是怀着恶意的念头揣测。
他自欺欺人打造的、维持自己的小小空间好像要慢慢塌陷了。
池寓伽的黑车缓缓驶进了家族大宅。
他进门,佣人纷纷对他双手合十行礼,有两个腰上系绿色丝带的家奴跪趴在地上,恭敬地为他换鞋子。
屋内屋外都焚着昂贵的熏香,和绝大多数贵太太一般,他母亲礼佛十分虔诚,宅中常年烟雾缭绕,梵音不断,每年几个关键节日还要花很多钱做法事。
池寓伽很少回大宅,这儿在黛因一个重兵把守的独立区域内,离中心有一些距离。而盘踞在这个区域的,全都是一个家族大姓的人。
池寓伽的家族大姓是托兰蓬。托兰蓬氏是这片土地绵延了数百年的大姓,政权几经更迭都屹立不倒,如今也是全联盟国数一数二的大族,其族人势力绵延渗透在全国的根根权力脉络中,甚至这届国王的母族就出于托兰蓬。
一个大姓家族下面往往是由大大小小的独立姓氏组成,池家如今正风头正盛,堪称是托兰蓬氏族中的领头羊。他父亲身为内阁大臣之一,和当今的王太后是堂兄妹,他母亲也来自托兰蓬氏的另一个大家族,和大公主的丈夫有亲戚关系。和从前不同,如今王权被上下两议院架空了不少,大家族自然更有影响力。因为这一层层一道道关系,托兰蓬氏入宫都免匍匐礼,连国王见到他父亲,都要尊称一声舅舅。
“你有多久没有回大宅了,”用餐时他母亲提醒他,“自己家定了契的才是最忠诚的。我今天听管事说,你有半年多没有进后院了。还是少在外面用一些不清不楚的人。”
池寓伽接过家奴递上的帕子擦手,露出一些烦不胜烦的表情来。他家人身后家奴跪了一地,一动不动地奉物,到处都是首饰金灿灿的反光。
“......如果弄出私生子,还要来要挟咱们家。”
能不能生不知道,想不想生倒是看得出来。池寓伽在心里笑,加了些刚端上来的菜,尝了一口。
家里的餐肴做得华丽富贵万分,铺张到了极致,但是到嘴里品味后才知道并不会有什么真情实感喜欢的好味道。
不像有的小菜那样舒适。
他父亲吃了一半才开口说话:“我通知你的秘书加行程,去拜访一下几个大家小姐。”
他说了那几个权贵女儿的家族姓氏,有的也是托兰蓬氏的,有的不是。都是适婚的年纪。
池寓伽缓缓挑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