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后不会再这样。”

“......”

池寓伽翻了个身,借着酒劲,做梦似的喃。

“还介意着......恩恩?”

他屏住呼吸听。

一个从没低过头的人,只能如此,又别扭又经不住喜欢。

过了很久,稚恩好像要睡着似的嗯了一声。

“真的?”

池寓伽倏然翻过身,低声问。

过了几秒钟,他听到稚恩在黑暗中很柔和地笑了一下,慢慢道:“嗯。原谅你。”

“……”

池寓伽有些如释重负地闭上眼,想来想去,突然笑了,心头涌起一阵酥意。

他捏住稚恩的手,像个小孩子一样牵。

也就这个人,让他成了肉眼凡胎。

池寓伽终于承认了,他难得浑身放松下来,感受着柔清的月光和远处的雨声将他笼罩。没有过多久,可能一分钟不到,也有可能已经睡了一觉,身边一轻,稚恩挣开他,站了起来。

“去哪?”他不乐意了,懒懒从嗓子中调出一声。

“我放镯子。”传来了稚恩极其冷静的声音,冷静的有点不太合时宜。但池寓伽真困了。

可他开了玻璃推门,雨声响了起来,池寓伽浅浅地皱起眉,头晃了一下,可他懒得动,于是又叫了一声:“恩恩?”

稚恩回来了,站在门边,在他不远处轻轻说。

“今天有人欺负我。”

“嗯?”池寓伽张开眼,意识还没回笼,声音已经沉下来,“谁?”

回应他的是稚恩轻轻说:“你。”

“!”

手掌上剧烈的疼痛让池寓伽瞬间睁开眼!

他睁开眼才发现,稚恩其实离他很近。他其实正贴着他的身体。稚恩握着一把水果刀的刀柄,而刀身正插在他的手背上。

那却没有插到底,只进去了一个刀尖,就碰到了坚硬的骨骼。稚恩没有往里推,可能是他力气不够,也有可能是什么别的原因。

稚恩贴着他的耳朵说:“这是还你给我烫的疤。”

掌背传来阵痛,池寓伽下意识露出侵略性,他条件反射地抬臂,伸手就是一耳光!

“啪!”

稚恩跌倒在地,滑似的摔出去一米远,骨头着地,发出哐当一声。

“呵……”

捂着脸,稚恩轻轻的笑了,那声音,听起来甚至有点像嘲讽。

“你......”

池寓伽说不出话,胸膛起伏,他本来是愤怒的,可听见这样的笑声,他竟然有点不敢上前,看看稚恩是否摔伤了。

“你在干什么?”

池寓伽看看手背,又看看稚恩,嗓子充血。刚从睡梦中被拔出,他一时难以分析状况,只觉得所有气氛荡然无存。低头一看,脚踝被绳子勾在躺椅上,动弹不得。

池寓伽觉察到不对,倏然抬眼看稚恩,“稚恩!”

稚恩睁大眼睛看他,嘴角抽动,他昂贵的衣服下摆拖在地上,脖颈戴着那环幽幽的蓝宝石,还如同锁链一样,在夜色中发出光芒。

池寓伽浓黑的眉头一抻,他完全清醒了,虽然伤口不深,但还是不敢贸然把小刀拔出,他死死盯着稚恩,万般情绪都涌了上来,紧绷着下颌,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想不到你还记着......”

“当然记得,谁会忘了?”稚恩很慢地笑了一下,“刚刚说原谅你,是骗你的。”

池寓伽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

原来他的小爱人今晚的体贴顺从,不过是为了这场出其不意的报复。

“稚恩!”他的声音带着不敢置信,“你对我们在一起的那么多天,难道完全没有感觉?”

“不是,”说到感觉,稚恩的嘴唇打颤,“正是因为我……”

震惊、肉体的疼痛和内心无比的挫败感一起缠绕着他,池寓伽已经听不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