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附加者工厂那边打来的电话？不对...可为什么要打到薛时这里？

薛时又应了几句，很快挂断了电话。她手里还握着手机，双手支撑在台面上，汗珠顺着侧脸滴落，她却没有拿毛巾去擦，任它打在大理石台面上。

她似乎在整理思绪，过了好久，才抬头看向Panboo：

“...是弗里茨的打来的。”

说出这话后，薛时自己都显得有些难以置信，屋子里陷入了诡异的静默，她闭了闭眼，再次确认道：

“你说...你杀了他？”

Panboo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双手，血液粘稠的触感还留在指尖和掌心。

“我当时刺穿了他的喉咙.....”

她喃喃道。

喉咙可是人类的要害.....他流了那么多血，怎么可能....

女孩的表情不像在撒谎，薛时直起身，扯下毛巾擦了擦汗：

“我过两天会去见他一面，我也需要确认一下。”

“别担心。”

看着Panboo骤然绷紧的脊背，她安抚道：“我不会透露你的情况。”

“我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虽然和弗里茨还有合作关系在身，但在面对他和Panboo的矛盾时，她更倾向于站在后者这边。

女孩一言不发，似乎还没完全缓过来。

“你要再回去睡会吗？”

薛时又问，昨天看两人狼狈的模样，以为她们至少会一觉睡到中午。

没想到这么早就起来了。

“我不困。”

Panboo攥紧衣角，又松开：“我只是想喝杯水。”

冰块撞击杯壁的声音清脆，薛时递过来一杯水，Panboo低低道谢，抿了一口，就把杯子握在手里，看着杯子里的水发呆。

冰凉的液体划过食道，她脑袋清醒了一些，却仍然想不清楚。

想不清楚弗里茨的一举一动，想不清楚他到底要干什么。

“实在不想睡的话…..”

薛时走到沙发旁边，坐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不如和我聊聊吧。”

又是沉默。

Panboo自己都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薛时叹口气，率先抛出自己的问题：

“我想知道…..弗里茨为什么不放你走？”

这两人之前的相处模式，在她看来，更像是监护人与被监护人，所以在游轮上的时候，她以为两人之间只是出现了点小矛盾。

她没想到Panboo和弗里茨会闹到这个地步。

“他看中了你的附加体？”

薛时对于弗里茨在做的实验有些许耳闻，第一反应就这个。

也只有实验相关的事情才会让他大动干戈。

Panboo终于开口：

“我不知道…”

她一开始也以为他的目标是她的能力，她被抓回来后，很快也会成为他实验的一环，被搬上手术台开膛破肚。

但是没有。

“他只是不让我离开那个房间…每天给我送饭….给我梳头发…..”

她也不知道弗里茨在想什么，只好不带猜测地，阐述了他的所有行为。

薛时一开始还偶尔回应一句，随着女孩吐露得越多，她越听越沉默，最后单手捂住脸，靠在沙发上，不说话了。

情况….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

她猜到了一些，但真的没猜到这种程度。

见薛时的样子，Panboo闭了嘴，握着杯子的指节微微发白：

“….你觉得我做错了吗？”

她有些无助，嗓音带着熬夜的哑。

“不是，你没有错。”薛时立刻打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