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为了恶心他,李持盈特意做成了一式两份,双方各留一份。
“如果真的要入教,一般会怎么做?”等人走了,她心神骤然放松,想起咨询知情人士,知情人士卸罢钗环,边摇头边笑着与她科普:“入教须有教众作保,哪里是想入就能入的。”
说完又细想了想:“还得分堂分宗,先观察几年才能接触到具体事务,好多人在里面呆了十几二十年,连堂主的面也没见过,全靠桩子传递消息。
她被勾起了好奇心:“桩子?”
“你仔细留神就会发现,许多食肆、客店甚至车马行、点心铺的招牌下分别挂有各宗的标志,进去先对口号,口号对上了便有人引你去里间,或下达命令或传递消息。”他举了个例子,“譬如京师大戏院就是腾蛇宗的桩子。”
她吃了一惊:“京师大戏院?!”
“……怪不得那年那么多锦衣卫抓你,还是被你轻轻松松溜走了!!”
“怎么叫轻轻松松?”他教她一噎,也渐渐回想起往事,不无好奇的问说:“那时你是怎么看出来我不是女子的?”
十三岁之前除了师父,几乎无人能瞧出他的真实性别,世人总以为他从不失手仅仅因为身手了得,只有他自己知道,其中也有身份的功劳,越是武艺高强的男人越看不起柔弱可欺的少女,看不起就不会设防,不设防就容易死于非命。
李九支支吾吾:“反正我就是知道。”
也许是天意吧,他想,她看出他是谁,他居然也奇迹般的没有杀她,离京五年,回来还能再相遇,兜兜转转到如今,他们两个对坐在凤阳的某间宅院话当年。
“晚上你睡小榻!”哪怕有入教申请书在手,她还是不敢回去睡,生怕容贤丧心病狂,不管不顾的非要杀她灭口,“我、我还不太舒服,你不许又乱来……”
本来没那个意思,这几句话直说得他口干舌燥:“哪里还不舒服?”
帐子里丢了个枕头出来:“不许问!”
第04章 京华梦醒
李持盈深知男孩子一旦‘开了荤’,短时间内多半满脑子都是那事,因此防他防得十分彻底。殊不知她越这样,白休怨就越想逗她,对着床帘故意道:“屋里有药,你若不舒服,趁早涂了药岂不好。”
她卷在被子里不说话。点灯前枕衾褥子一齐都换过,现在枕面是玉堂富贵,被面是并蒂芙蓉,颜色不算十分夸张,只是下人们揣度着容大人的心意,大体上仍一团喜气。
屏气凝神等了一会儿,直到听见某人自去外间吹灯歇下,李持盈方清清喉咙,欲盖弥彰地问说:“你怎么知道有药?”
话刚出口就后悔了,凭谁新得了一个倾城佳人都不会希望她仅是一次性用品,自然要好饭好药的养着,玩腻了再丢去一边。
“你还难受?”大约是怕被守夜的丫鬟察觉出端倪,白君只敢含混着声音说话,仿佛口中含着一汪水,“很严重吗?”
她又不肯说话了,过了一会儿:“在哪里?我……我就是问问。”
他给她指路,朦胧的烛光中但见李姑娘蹑手蹑脚,做贼一般溜下床来,她体格健壮,不似同龄少女弱不胜衣、纤纤细质,身姿却倒轻盈得很,一头锦缎般的长发散在两肩,随着呼吸动作微微摇曳。月色如水,他看到她握着小瓷瓶儿飞快钻回帐子里,剪影投在璎珞纱幔上,恍如传说中受困广寒宫的嫦娥仙子。
李九犹豫片刻,还是半跪半坐着打开双腿,他看到她低下头去,发出似疑惑似讶异的一声:“……嗯?”
理智上白休怨知道自己应该移开视线,他也确实那么做了,然而内室窸窣细微的响动如猫爪不断搔挠着他的心,少年试着闭目背诵了一遍剑诀心法,不久之前、尚且鲜明的那些记忆总是跑出来打岔。
应该是疼的,他听到她嘶了一声,是肿了吗?还是蹭破了油皮?她一贯养尊处优,他又……又一时没有节制,难道真的伤着了?满打满算,房中只点了两盏小灯,她会不会不仔细拿错了药?时间被一只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