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在着恼,因故只肯这样偷眼睨他。
白君不想骗她,清清嗓子:“一开始就知道。”
她反手丢了个软枕过去:“居心不良!我看错你了!”
话里话外直接将她自己说过的‘倘或你中了药,我当然不会放着你不管’一笔勾销不管嘴上说得多么轻描淡写,他深知这样的事,她生气才是寻常,所以也不躲,任她打骂出口恶气。
又过了一会儿,李持盈窝在被子里闷闷地问:“那你是什么时候……就是,什么时候决定要把我‘怎么样’的?”
他见过她和江家少爷撒娇,见过不止一次,明白这副声气就是没有动怒,心内一紧,也便继续实话实说:“你让我站起来,我说我没穿衣服,你又说自己绝对不会跑。”
“好哇,还成我的错了是不是!”有人立刻杏眼圆睁,要不是身上不便,恨不能扑上去打他,“强词夺理!罪加一等!”
他看了好笑,甚至莫名有点高兴,可算是不怕我了。
“……万一弄出孩子来怎么办?”他身上没有花柳病,她开始担心倘或真就那么背,一次中彩,要怎么想办法拉拔大两个小孩。说来这运气真是绝了,被关在哪里不好,偏偏是太监府上,也没法子问人要避子药。
白休怨呆了一瞬,他是男人,自然想不到这个,立时就要出去找大夫,被她忙不迭拉住:“姓容的会武功,这府里的每个角门、二门、月洞门都安排了人巡逻把守,你独身一个,又没人接应,怎么走?”
她不是不信任他的武艺,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在此时冒险,才降下来的体温立刻又飙升至顶:“一次而已,未必就那么巧……实在、实在我们运道不好,我也认了!”
第04章 马牛如襟裾
一番话说得豪气干云,李持盈一向喜欢小孩儿,也确实动过生育的念头,孩子的爹是谁对她来说没有那么大分别总归是她生的嘛,实在时机不凑巧也只得咬牙忍耐,怀上再打掉毕竟伤身。
他没想到她已经考虑到了这一层,面上一时呆住,待要问她这算不算是与他‘借种’,外面适时响起了丫鬟的通报声:“娘子,容大人说他一会儿过来,您、您可沐浴好了没有?”
李持盈后背一凉,急忙扭头观察天色,白休怨却不紧不慢,一行下床替她拿衣服一行示意她开口应声,她心里有鬼,接过干净衣裙立刻缩回床里,将两片床帐拢得严丝合缝,口中极力镇定道:“知道了,就好了。”
李姑娘没料到这帐子只是看着厚软,其实不怎么遮光,隐隐绰绰比坦荡大方诱人得多,白君贪看了两眼,索性背过身去,自行穿戴衣物。
门外两个丫头对视一眼:“是。”
容贤在下人间的风评极差,虽说卖身契在他手里捏着,众人对他怕远多于敬,姐妹、姑侄甚至母女同席以前也不是没有过,故这两个早都见怪不怪,也不催促李娘子回去,反而巴不得她留下才好新娘子性情刚烈,万一抵死不从、闹出什么事来,容大人不至于拿她们撒气。
“……你准备怎么办?”
她迅速穿戴齐整,出来时见他正描眉挽髻,对镜梳妆,不由看得呆了,‘却嫌脂粉污颜色’,不过是改了眉形,再点上一点点唇脂,风流俏郎君生生变成了顾盼生辉的美娇娘。不必侧目白君也知道她正在看他,一时只恨胭脂不够艳,眉黛不够浓,不能就此将她彻底迷住,迷个神魂颠倒。
不多时两人都收拾妥当,他压着嗓子问她:“你还有事需那太监去办是不是?”
她略作沉吟,点头承认:“是。”
躲在容贤背后远比她亲自现身方便安全,不管怎么说凤阳参赞大小是个官,能量比她大了不知多少。
白休怨嗯了一声,也不过多追问,既然暂时杀不得,那就只有采取最原始也最有效的方式暴力制服。
容贤好色,但不是个莽汉匹夫,本就是有备而来,为了以防万一甚至在腰间别了把短刀,谁曾想进门不过数秒,当头几记膝踢肘击打得他接连后退、应接不暇,短刀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