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又……又脱不开身,只好使人去请二爷的示下,看是暂时先关着还是另做安排。

那人被捆得严严实实,一身褴褛的布衣,鞋底子很薄,想必之前走了很长的路;腿上身上都有很多细小的伤口,从身量判断应该也挨了很久的饿。朱持晖抬步走近,还未说话便听他道:“是你啊。”

仔细听依稀能听出一点怪腔怪调,但就藏人来说他的汉话已经极其标准,甚至还带了一点南方口音。张寻义要上前,被二爷抬手拦住,借着午后明烈的日光他能清晰地看到这个人被泼过滚油,眼皮完全粘连在了一起,从耳根到脖子满是大片烫伤。

“看来你瞧见了一些不该瞧见的东西。”

他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我看东西不用眼睛,所以无妨。”

二爷蹲下来仔细端详他的五官,怕看不清楚还从地上捡了根树枝,对着人家的脸戳戳弄弄:“……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京里现有两个川西土司,他也算是和藏人打过几回交道,西藩人与汉人不同,那里的奴隶真就是奴隶,连条狗都不如,主人一时不高兴了,可以将他们的皮剥下来做成鼓敲。是以他看见他的伤势时并不如何意外。

“六年前……”不知怎么这蛮子停顿了一下,似乎哽咽,又像是在回忆,“就在此处的马厩,我与你有过一面之缘。”

朱持晖猛地站起来:“你们都出去。”

他妈的,那个白鹿巫师!!!他居然还活着!!!

第0088章 贺新娘

冷静了足足五分钟,二爷摩挲着腰刀轻声道:“我只给你一次机会,眼睛是怎么回事?又是如何摸到了王府后门?”

人心易变,谁知道他会不会因为当年之事对颜姐姐心存怨恨?这人毕竟有些神鬼之能,万一被他下个什么诅咒岂不是糟了?再有,他也确实好奇,朝廷给出的官方说法是徐同光父子利欲熏心,趁先帝病重勾结白衣教贼人,那些贼人死的一个不剩,实情究竟如何只有涉事者才能知道了。

巫师没有被他吓住,只是脸上的表情如潮水收了回去:“这是我的灾劫,来到这里是因为天神还有任务给我去做。”

“什么任务?”他注意到他的牙齿没有断裂太多,暗自思忖道:“锦衣卫果然叫人钻了空子。”

人犯进诏狱的第一件事就是凿烂牙齿,防止他们咬舌自尽,这蛮子在那活地狱里泡了几个月,一口牙居然还能使,徐客洲被抓得不冤。

“……我暂时还不知道。”

这么说没人指使他?朱持晖半信半疑:“谁放你出的诏狱?这几年你一直在南边?”

难道是白衣教老巢被剿了,所以他也跟着北上?

“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他们有火枪,还有鸟铳,”话说到一半室内忽然响起一阵咕噜噜的肠鸣,丹珠吸了吸鼻子:“这里有没有东西吃?我三四天没有吃饭了,刚吃了一个馒头就被关进这里,现在肚子饿得厉害。”

二爷莫名有点被气笑:“你知道今儿是什么日子吗?”

“今日是朱颜……就是玛波郡主成亲的日子。”

藏语中‘玛波’意为红色,朱颜协助修建了川汉铁道,一些在川汉人和少数少民尊称她为玛波郡主。

铺天盖地的红色里李持盈万分尴尬地发现月事提前来了……好死不死,为了透口气她还特意选了一处相对僻静的耳房小憩更衣,想是今日事忙,一到这里引路丫鬟就被婆子们叫走了,还道乡君在我们这里走动惯了的,有事再吩咐就是,她察觉到不对,连声等等都来不及说。

本来头就有点晕晕的,人声与丝竹舞乐隔着几重花木,仿佛远在千山之外,隐隐约约听不真切。数不清等了多久,李乡君几乎做好了大喊一声、当众丢人(……)的心理准备,假山石后突然传出一阵脚步声

“是谁在那里?”

她瞬间酒醒了大半。女儿家体重轻,按说步子不会这么沉,不过这事也说不准,女武官中不乏能以一当十、体格精干的练家子。

来人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