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斤重,眉毛眼睛长得都很好。
他想她还没睁眼呢,怎么看得出眉毛眼睛都好的?不过李九样貌出挑,那姓白的又长成那样,他们俩的女儿怎么也不至于丑就是了。
隔着襁褓教她看了一眼,虽然他不明白到底有什么可看的,小婴儿不会走路,还能自己个儿跑出这间屋子不成?大的昏昏沉沉重又眯了过去,小的哭了半夜,这会子哭累了,不知怎么回事,忽然蜷在他手上软软叫了一声。严璋心里一突,莫名想到如果他和她也有个女儿,会生成什么样子?会比这个小团子更好看一点吗?
呸呸呸!他满脑子胡思乱想什么?!他怎么可能和李持盈
哪怕难以启齿,哪怕早成过去,严君确实曾动过一次这个念头。中表不婚的律令早在显圣皇帝时期就被废除,那位爷是出了名的不爱虚名爱实绩,为了推动改革,别说承认表亲婚姻,无数成家、未成家的适龄女子都被拉出来劳作纺织,‘男女大防’、‘七岁不可同席’之类的圣人言只当是狗屁,到如今表兄妹结亲已是最寻常的一件事。
他自问生得不差,比白休怨也不逊色多少,甚至论起知根知底,他还要更甚一筹……
到底为什么不肯成亲?孩子都生了,总不好就这样混一辈子?严君听着李九均匀的呼吸声,心里隐隐有点挫败,还有点懊恼和烦闷,仿佛明知自己不懂得她,只是昨夜依偎得太近,让他无端生出了懂得的错觉。
第020章 枷锁
天还没有亮透,龙姑娘得女的消息已悄悄传遍全城,她现在大小算一号人物,很快各路人马道喜的道喜,试探的试探。人们或许在心里嘀咕过几句孩子的出身,却没哪个不长眼的直接问到她的脸上去掰着指头数一数,从整顿工厂、翻译图纸、收复荆楚到如今统率女学,多少大事背后有着龙姑娘的推波助澜?洪大总统只差没有将她破格提携成天国秘书长,便是真的无媒苟合也没必要非掐在这个时候触人家的霉头,妇人产后虚弱,一个养不好是要落下一辈子病根儿的。
城中闹闹嚷嚷,居然没有人注意到三月初三日,一支不算太庞大的船队从天都出发北上。文件和单据上清清楚楚的写着:细布,三万五千匹;生丝,一万八千斤;丝绵,二万六千斤;咸蛋,一万九千四百颗……都是极常见的南货,故码头验货的官员没有任何迟疑,十分爽快地给予了放行。
“……我听说江公子与你是同窗。”玛格丽特特意从本地妇女那里打听了一些明国的人情世故,知道生产后一个月内产妇是不能见人的,所以估摸着日子下了拜帖,约定一个月后前来探望。哪知李持盈骨子里就不信那一套,生完孩子第二天便下床洗了澡,还顺带洗了个头,自觉恢复得差不多、可以见人了就把她请来,两人数月未见,正好可以聊聊彼此的见闻。
“奥尼尔小姐的嗅觉非常灵敏。”她不意外她能打探到自己和江寄水的这层关系,玛格丽特是她见过最敬业、最顽强的驻外记者,暂时没有之一,“我们都是南省人,没想到会在北京相识,也没想到会在天都重逢。”
女记者眯起眼睛:“你是想告诉我,他这次北上你毫不知情吗?”
李九松挽着头发打了个呵欠,反问道:“为什么你觉得我应该知情呢?”
“我以为你们关系紧密,他很支持你的‘鸭子事业’。”顿了顿,短发少女短促地笑了一声,“并且,有人曾目睹你们一道用餐。”
欧洲贵族从不避讳情夫或情妇,婚姻只在教堂宣誓的那一秒神圣无比,一旦脱下那身婚纱,生活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玛格丽特一直很不理解为什么这个东方大国的女子如此在意‘贞洁’这回事,哪怕贵为公主,依然不能享有爱情和自由。
“如你所说,我们是同窗。”李持盈被这句‘有人目睹’震的头脑一白,一瞬间惊恐、心虚、愧悔等种种情绪在体内搅成了一锅粥,幸好反应够快,她喝了一口热牛乳,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一起用餐并不能说明什么。”
作为一名出色的记者,玛格丽特没有错过那一闪而逝的奇特情绪,她调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