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外隐隐传来交谈声,是出去买熟食的林丹青回来了。

“死了?”

萧逐风扯着缰绳的手倏然一顿,抬眸看向他。

默了默,他道:“好。”

他们害怕她。

裴云暎低头,沉吟了一会儿,道:“原来是这样。”

那是陆曈搏杀恶犬时留下的抓伤。敷过药粉,仍觉刺眼。

这话说得很有些无情。

二人都静默一瞬。

他看了她一会儿,叹息一声:“你真是会恶人先告状。”

大少爷带着擒虎去猎场,又与医官院那头提前打好了招呼,就是为了在围场上为戚华楹出气。到最后反倒弄巧成拙,不止折了擒虎,还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

陆曈头痛欲裂。

他“啧”了一声,唇边梨涡若隐若现,“怎么说得如此生分,好歹你我也算故人重逢。”

明明这么些年,他早已铁石心肠……

“这么冲动?”

“猎场上似乎出了点岔子,姓陆的医女杀了擒虎,本该问罪,偏偏裴殿帅站出来为对方出头,是以……”

萧逐风一顿。

她站在一众权贵之中,浑身是血,脸色苍白,明明紧攥的骨节已发白,眸色却一片冷漠,不肯流露出一丝软弱。

陆曈转头看向帐外,河梁夜市边火色重重。

他好像撑腰撑上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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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云暎并未察觉,只低头从怀中摸出一个药瓶:“宫里的祛疤药,上回你不肯收,这回总肯收了?也算还你这些年的利钱。”

“因我而起?”裴云暎眉头皱起,“什么意思?”

裴云暎一顿。

他平日里虽爱嘲讽,到底克制几分,今日或许是烦得紧了,言语间尤其刻薄。

那一刻,他有一种直觉,如果陆曈今日真的当着众人的面跪了戚家的那头恶犬,有些东西,便永远也不可能弥补了。

裴云暎嗤地一笑:“反正今夜一过,你我二人流言也会满天飞。还是怕你那位未婚夫不满?”

裴云暎没说话。

陆曈打起精神,冷笑着开口:“宫里当差的人,一医箱下去能砸死数十个不止,年少有为家世高贵的贵门子弟,盛京也并不稀奇,至于救命之恩,我一年到头在医馆坐馆,来来往往救命之恩记都记不过来,难不成个个都是我未婚夫?殿帅谨言慎行。”

年轻人垂下眼帘。

陆曈转过脸看着他:“我会被戚玉台设计受伤,本就因殿帅而起,不找殿帅算账已是厚道,殿帅哪来的脸面让我道谢?”

她唇色苍白,神情虚弱,态度却很坚决。

戚清阖眼,神色有些厌弃:“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陆曈不语。

最后一粒鱼食投下,小桥上匆匆行来一人,于老者身后几步停下,低声道:“老爷,小姐已经歇下了。”

陆曈微微一顿,攥着药碗的手不自觉收紧。

“戚玉台的狗被我杀了,待回城,只要随意找借口就能让我离开医官院。崔岷从前为戚玉台行诊,想找理由轻而易举。我若离开医官院,报仇一事遥遥无期。”

“现在怎么办?”萧逐风问:“提前得罪太师府,麻烦大了,你的陆医官也会有危险。”

赏花赴宴全部推拒,游玩踏青也兴致缺缺,太师府就这么一个掌上明珠,戚清让人邀了戚华楹往日交好的千金来府上陪她说话解闷,戚华楹也意兴阑珊。夜里更是早早地歇下。

陆曈心中一动。

裴云暎:“……”

没来由的,陆曈心中忽地有些不悦,移开目光讽刺道:“裴大人的确仪形绝丽,若是没点姿色,怎么会被太师千金看重?”

这人……

“不过,'未婚夫’这个身份,你用来复仇倒是会行不少方便。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帮……”

裴云暎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