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足有十分钟,就在苏韫以为他会一直无话时,陆熠开口了。
他忽然攥紧了她的手,就着抚摸的动作,停在下巴枕着。黝黑的眼睛里不见往日的锐气。
他说:“苏韫,你有多恨我。”
不问她恨还是不恨,其实纠结问题是徒劳的,陆熠何尝不清楚。他只是好奇在苏韫心底对他的恨究竟到了哪一层,才会让她如此以身冒险地做这么多事情。
他想等一个答案。至少是合理的答案。
苏韫下意识地想抽手,在发现徒劳后,索性也看着他:“你觉得我有多恨你,陆熠,你那么聪明,你怎么会不知道。”
一句话,像情人般缱绻。他们却不似情人灵肉契合。
陆熠沉凝片刻,好看的眉头微皱,似乎也在品味答案。
鲜少时候,他承认自己技不如人,却此刻不得不退步,苏韫给他的答案和问题他总是需要细品,生怕错析了哪一个字。他得承认女人的心太难弄懂,苏韫更甚一筹。
一句原谅卡在喉咙里。陆熠说不出这样的话,也不会纵容自己放在低位,所以他吻了吻女人的掌心,低声:“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所以,别那么恨我。”
这就是陆熠的做派,想得到或是掌控什么东西向来不屑于询问愿意与否,只是居高临下地宣判命令。一句话,不容抗拒。想逃离他的禁锢,就要预备承受千百倍的后果和算计,直到逼人跪倒折服在他面前。他的手段从来不光明磊落。
苏韫玩笑地想,要是拒绝了,她还能不能走出房间的门。
当然,也只是想想。
苏韫微微一笑:“好。”
男人看着她的眼睛,似乎有很多话想说。
最后,折成了一句:“很快就结束了,你不用再担惊受怕。”
下午,艳阳天气热得冒汗,一排军车停在关卡外,沟通得不太愉快,直闯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