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娘惊魂未定,白着脸向温朔道谢,却被他瞪了一眼。
“你在这里还不够添乱的,快回家去。”他低声斥道。
她温顺地答应了声,将最后一包红枣撒进锅里,见到伏陵过来接她,欣喜地迎了上去。
这一放粥就是七八天,银子如水一般散了出去。
此外,温昭又命死士们尽快摸清楚贫寒之人的具体情况,或是赠药送衣,或是修缮房屋,确保大家都能安安稳稳过个好年。
腊月十五日,是温昭的生辰。
往年他总是病在床上,整个府衙跟着愁云惨雾,没人有心情好好庆祝,今年的情况却大不相同。
主子的身子越来越好,连带着下人们脸上都挂着喜气。
温朔提议请个戏班子,好好唱上一天的戏。
温昭不肯答应,到这时候想起省钱:“唱一天得花多少银子?不如多放几天粥……”
“放粥归放粥,唱戏归唱戏,两桩事不能并在一起。”温朔见温昭仍不同意,目光一闪,下了剂猛药,“再说,哥哥的生辰,也是我的生辰,不是吗?”
温昭的态度肉眼可见地软化下来,松口道:“那就请个好一点儿的戏班子,选几出你爱看的戏,咱们坐在一起热闹热闹。”
温朔计谋得逞,自去安排不提。
唱戏这一日,府衙里热闹得很,戏台周遭罩起厚厚的布帘,下人们往来穿梭,布置桌椅,准备果点,戏班子里的学徒们抬着沉重的衣箱,一趟一趟往后宅跑。
另有几个穿戴好全套行头的武生,抄着锃亮的家伙事儿,后背插着威风凛凛的靠旗,大摇大摆地从院中走过,吸足众人的注意。
蒋星淳兴高采烈地趴在窗子上瞧新鲜,呼唤蒋星渊道:“阿渊!你快来看!那个武将好神气!”
蒋星渊专心地照着温昭的书法临摹,连头也不抬,道:“阿淳哥哥,你先去戏台那边占几个好位置,我待会儿接大娘一起过去。”
蒋星淳爽快应下,踩着新棉鞋飞奔而去。
蒋星渊写完手里这张宣纸,转了转酸痛的手腕,抬头往窗外看去。
他看见一个穿着花旦服饰的戏子轻移莲步,顺着廊下悄无声息地往最后那进院子走去。
若说她是奉了温昭或温朔的召见,前往后头拜会主人,也不算什么稀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