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刃割破皮肉,传来怪异的钝响,他迎着父王难以置信的眼神,咧出个快意的笑容,手腕翻转,引着利剑在曾经仰望的身躯里缓慢搅动。

最后,他使劲一送,剑尖破体而出,鲜血“滴滴答答”,坠进冷冽的泉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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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37章二百三十二回 谁脱大轮登彼岸,谁落火海受刑煎(剧情,略重口,4400+,补18000珠珠福利)颜

徐元昌腹部严重受创,失血过多,陷入昏迷。

杨氏尖叫着命令护卫将徐宏熠拿下,反被他划破玉脸,丢进泉中淹了个半死。

徐宏熠抱起有出气没进气的董氏,迎着徐宏焕震惊的目光,苦笑一声,道:“劳烦二哥替我娘请个郎中,我把她安顿好之后,立刻束手就擒,听凭圣上发落。”

整个王府人仰马翻,乱成一团。

参与淫行的汉子和在旁值守的护卫害怕牵连到自己,闹哄哄地作鸟兽散。

管事和小厮人心惶惶,架不住玄机撺掇,利用职务之便,窃取主家的金银细软,连夜架梯逃跑。

待到徐宏灿和徐宏焕兄弟俩请来祁氏坐镇,富丽堂皇的王府已经变成一具空壳子。

遍地都是破布旧筐、碎瓶烂瓷,几个小厮合力从花厅搬出一架沉重的黑漆螺钿屏风,抬头看见主母,唬得把手一松,在“砰砰咚咚”的重物落地声中,沿着墙根匆匆离去。

祁氏又是气恼又是伤心,泪水涟涟而下,道:“报应……都是报应……”

徐元昌无情无义,她却放不下夫妻多年的情分,由儿子们搀扶着走进正房,看着躺在床上的男人,捂着帕子嚎啕大哭。

这件事很快惊动了徐元景。

他虽不喜弟弟飞扬跋扈,言行无状,却没料到性子懦弱的侄儿竟然做出弑父之事,立时派了三个擅长外伤的御医过去诊治,又使宗正司细细审问徐宏熠,查探其中可有隐情。

徐宏熠一力担下所有罪责,咬破手指写了封血书,痛斥徐元昌不忠不敬,不仁不慈,淫邪残暴,薄情寡恩,没有为自己分辩半句,却苦苦哀求徐元景网开一面,放董氏一条生路。

徐元景看完血书,转身去了长乐宫。

他摸着絮娘柔嫩的玉手,想起她在弟弟手中,不知道遭遇了多少难以对外人道的折磨,有些后怕地叹了口气,道:“三弟的事,你知道了吗?”

絮娘身子一颤,如实回答:“阿渊跟臣妾提了两句,他怕吓着臣妾,没敢细说。”

“御医说,他伤及六腑,高烧不退,不知道能不能挺过来。”徐元景拥絮娘入怀,慢慢把玩着她散落在胸前的青丝,“你说,朕该不该过去瞧瞧他?”

“万岁爷和他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自然应该过去看看。”絮娘温顺地搂住他的后背,在明黄的龙袍上轻抚。

“也好。”徐元景捏了捏眉心,状似无意地看了她一眼,“其实……三弟行事向来荒唐,有此劫难,也是咎由自取。”

絮娘陪着他叹气,却没有对徐元昌口出恶言。

在徐元景一而再的试探下,她垂着脸轻声道:“臣妾只觉得董娘娘可怜。”

待徐元景走后,贺兰缙云从外头大步走进来,嘴里抱怨道:“只知道在女人身上逞凶斗狠的烂人,就这么死了,未免太便宜他。你们的皇帝也是半斤八两,他跟你磨蹭半天,是怀疑你和这件事有关,还是试探你心里有没有怨恨?”

不等絮娘回答,他抢过她手里的残茶一饮而尽,替她打抱不平:“就算恨他又如何?你不该恨吗?不能恨吗?不先想法子结果了他,难道要等着他痛下杀手吗?那日在聚景园,那么多人都听见他口口声声要杀你,你怎么就不能……”

他睁大眼睛,看着捂住自己嘴唇的手,闻到美人身上的幽幽香气,不由心神一荡。

“殿下慎言,这件事跟我们本来没有关系,你越说,反而越有嫌疑。”絮娘不赞同地对他摇了摇头,“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圣上纵然怀疑我,也是正常的,不必如此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