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银行卡里的钱、北市好地段的房、公司经理的职位一样,来得轻飘飘,同我本人的所作所为毫无关系。
赵明明从我的烟盒里摸走一根烟,用我放在桌上的打火机点上。
他不太抽烟。
“许新荣和我要三百万,”赵明明沉默了一小会儿,继续说道:“他主动说的,钱到账以后再也不会为难你。”
我点点头,跟我想的差不太多。
赵明明看起来很平静,换了我想必不可能有他体面大度,但他像是真的不在意:“恒哥,我问你,你晓得三百万到底是多少钱吗?”
“就是我这个人不值得的价钱,”我也笑了,这是一个好问题,多有意思,当初我找许新荣要的也是三百万:“没事,我理解,我不值得,确实没必要。”
赵明明对我的话毫无反应,抽了一口烟:“上午我没中标的那个项目,中标后能赚多少钱,恒哥知道吗?”
我摇摇头。
“一百八十万,我的经营成本比许新荣低,利润稍微高一点,大概能有百分之九的利润,刨掉杂七杂八的开销,到手差不多有个十四万不到吧,”他用手指沾了一点在冰美式杯壁外凝结的水珠,在桌面轻轻写了一个数字:“比恒哥一年的收入加上年终奖多一点。”
“……我知道三百万很多,”我有些尴尬,这些日子和他们混在一起,钞票上确实没亏了我,连带着我的金钱观也扭曲了不少:“你不用这样跟我算账,我知道不值。”
赵明明手里的烟燃到尽头,被他连着烟头丢进我面前的冰美式里:“恒哥也不用说这种话啦,你晓得我会答应。”
“你也好,许新荣也好,你们都晓得我一定会答应。”
群 416400 整理~2022-0-10 00::4
同一屋檐下
说完这话的赵明明流露出一丝颓唐,但他还是对我露出了安慰的笑脸:“好了好了,别担心啦,我会解决的。”
我没吭声,赵明明的表现让我有些诧异,他同意掏钱在我预料之内,但他却像没看穿这个只为从他身上扳回一局的拙劣骗局,真心实意地像是我真被许新荣威胁。
这么烂的由头他也会信?
挺聪明一小伙子,脑子坏了?
“但是恒哥,你有没有想过,”赵明明原地站起,拍拍长裤上的灰,轻描淡写仿佛正在与我闲聊:“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把钱给许新荣,许新荣把硬盘给我,既然你说他用硬盘胁迫你,那我好像也能做一样的事情?”
我摇摇头,凭我对他的了解,他不可能愿意在社会层面上害我,这种情况我在一开始就已经考虑过。
赵明明看着我,脸色稍显无奈:“恒哥觉得我做不出这种事?”
“你会这么和我说,就证明你不会做。”
看着他的表现,我逐渐清楚地意识到现在是我占了上风,从赵明明的角度来说,说不定正觉着他帮我解决了这么大一个麻烦,又对我只有完全的善意,我会从现在开始对他有所改观,不然他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这可能是他在我这里翻身做好人的唯一希望!
赵明明掩耳盗铃,对我来说是件好事,起码我不用担心他会趁机报复我,待到钞票到手,他对我形成约束的客观原因也都不复存在。
而我将在那时重获自由。
想通这一截后,我的惶恐不安也少了一大半。
刚刚下楼的时候我就在偷偷庆幸赵明明约我在咖啡馆碰头,这会儿到了饭点,满大街都是人,他不会在这种地方突然撒疯,我也不用过于担心我自己的人身安全,毕竟一到没人的地方就开始撒疯这种事情,他赵明明早就做了不止一次。
第一次差点要了我的命,第二次害我摔公厕里,第三次给我拴床上拴得我全是心理阴影。
他的过激行为太多,我只是个普通人,承受不起这么大的刺激。
直到五分钟前,我还在不断警告自己,这赵明明看着温和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