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乖哦,不哭了不哭了,”我抱着他的脑袋,轻声细语哄个不停:“有话好好说,哭成这样我都听不清你说啥了,再哭要变丑了,赶紧擦擦鼻子。”
我有些后悔之前没有及时联系方坚,但当时那个情况我也很难和他解释,说实话我说不出口,随口编个谎……
我不想骗他。
“我连你在哪儿上班都不知道,想报警又怕查出点什么会让你颜面扫地的事情,过了小半个月还是没你的消息,一直到大前天,许新荣突然来找我,我才知道你落他手里了。”
我从一旁拿来一包抽纸,想着替方坚擦擦脸:“然后呢?”
哭过了劲的方坚从我手里抢过纸巾,拒绝了我帮他擦脸的想法,挣开我的怀抱,又回到了刚刚那个背对着我的姿势:“他告诉我,他捡了条有分离焦虑症的宠物狗,想给狗狗找个伴,陪着消遣寂寞,他觉得我挺合适,但是怎么照顾他的狗,得由他说了算。”
分离焦虑的宠物狗,许新荣这形容倒是挺形象,冷幽默十足。
我叹了口气:“你同意了。”
“我也没别的办法呀,”方坚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用过的纸团落了一地:“昨天我要是手软了,今天他能把这屋子的密码给我吗?昨天我要不对他言听计从,我能一大早就安排你赶紧跑吗?”
看着他痛哭流涕,又真心为我打算,我心底生出了一丝微弱的愧疚感,忍不住伸出手顺着他的头发摸了摸:“好了好了,对不起,我知道你很担心我了,我应该早点和你联系的,对不起啊。”
方坚抽抽搭搭的挥开我的手,说是挥开,其实也没使几分力,反倒像在和我撒娇:“还不快走,想继续呆在这里受苦吗?”
我摇摇头,在他手背轻拍两下:“走得了一时,难不成就因为他,我在这北市还待不得了?”
“避一段时间也好呀!”方坚反手握住我的手,急切地喊道:“你留在这里还不知道要遭什么罪呢!”
“你不了解许新荣,他这是杀鸡给猴看,教训你也教训我,打个下马威,”我挠了挠下巴,一种猜测,很可能不对,我心里也没太多底气,但应该八九不离十:“他手段再下作,还在这屋里就只能是下三路那点事,怎么着也要不了我一条命。”
方坚声音猛地拔高,尖酸刻薄地笑了出来:“……你不如直说你这些日子和他共处一室,处出感情了。”
我抬手照他脑门就是一巴掌:“不会说话趁早闭嘴。”
“哼。”
“我的方大师呀,你咋就不明白我的意思呢,我一个人被他关在这里只能任他鱼肉,可现在你来了,我就有底牌可打了,”我用手指轻点他的掌心:“难不成你忘了之前我和你提过的那件事吗?”
我歪着脑袋盯着方坚,他的眼圈还微微泛红,撅着个嘴乖乖给我捏着他的手说话:“什么、什么事?”
“注册公司啊,”我点着他的脑袋,恨铁不成钢:“好些月前和你说过的,你倒全忘了!”
方坚抱着脑袋,躲开我戳他的手:“啊、啊,我记得呀,之前你和我说的时候我就记着了,可时间挺久了你都没再提过,我以为你没心思弄了呢!”
我被他抱头鼠窜的模样逗乐了,起身扑向他,和他在地板上滚作一团:“抓紧点说不定还来得及,你尽快租个办公室,我拟个公司章程,回头你跑一趟工商局,我银行卡你应该知道在哪里,密码是……”
“其实,其实我已经注册了,”被我压在身子底下的方坚面皮涨得通红,看起来含羞带怯,粉白粉白的像极了年画娃娃:“是酒店管理公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