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一块消毒毛巾擦拭自己的手,再将新的塑胶手套戴上。

太阳高挂天空,蓝天上只有几缕浮云,如此明媚的天气,齐梓心里却毛毛的,甚至不敢张口问,楚思岭要给他喝什么东西。

肯定不是好东西,他想。

当初被囚禁在楚思岭的训练室,齐梓对那两天记忆深刻,就他所认识的楚思岭,能是个正常人吗?妥妥的一个大变态,和书里戚茶密形容的“科技呆子”判若两人。

齐梓跟孤幸待一块儿很随意,具有安全感,跟楚思岭待在一起的感觉是完全相反的。光是楚思岭站在身旁,他心里就惴惴不安,虽然没有被囚禁,处在一个露天的环境中,附近还有蝴蝶在飞,鸟儿叽叽喳喳地叫。

“能给我个联络器吗?18号星球上面的人怎么样了?我的教授和那些同学没事吧?孤幸呢?骨刺人还在18号星球吗?戚茶密抓到没?我不能去医院治疗吗……”

齐梓一不安,脑子里就会冒出各种问题,一股脑甩给旁边的人,以此缓解干冷的氛围。

他跟孤寒相处,是贵族与平民,每次见面,双方的气质、地位、礼仪差别十分明显,他总是动作拘谨,很放不开;他跟孤幸相处,是牛和马,有时候吵架牛头不对马嘴,但都爱在草原上狂奔,直爽的性格却很合得来;他跟楚思岭之间的相处,就很难形容了,齐梓面对这一望无际的冰山,无论做什么,都如履薄冰。

他问了那么多问题,楚思岭没回答一个。齐梓觉得这天也不热了,天上那耀眼的太阳变成风扇,呼呼地刮着冷风,把他身体都冻麻了。

楚思岭再次背过身,不知道在捣鼓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转过来,这次手里面拿的不再是针管,而是一个圆不溜秋的、像瓶盖一样的注射器。

他掰了掰齐梓的手指,问下面躺着的人:“麻醉效果还在吗?”

齐梓不知道麻醉剂是什么时候打的,他浑身仍然麻麻的,由于眼睛一直注视着楚思岭的动作,所以在楚思岭掰他手指的时候,他的大脑下意识地产生触感:“应该有点……?我,我不知道。”

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难道楚思岭手里面的那个东西会让他很痛吗?齐梓瞪向圆圆的金属盖,说话时有几个字是抖的:“你手里那个是什么东西?”

齐梓的回复,在楚思岭这里不具有任何的参考性,他趁人不注意,掐了一下张开的手指。见齐梓没说痛,只是瞪着他手里的注射器,楚思岭很果断地避开伤口,把那个金属圆盖压在齐梓手臂上。

圆盖里几根细细的针管插入齐梓的皮层,好像有什么东西流进了血管,顺着血液流动的方向,循环到在齐梓体内的各个方位。

如果没打麻醉剂,齐梓现在全身会轻微地痒,挠不到根源那种痒。

“纳米定位器。”

楚思岭罕见地回答了齐梓一个问题。他手往后,把那个金属盖放回去,然后不知道从哪里,又拿出来一个黑色的长方体,也是金属的,有点像实验室用的分体式注射泵。

齐梓躺在柔软的病床上,度秒如年。

“你给我注射这个东西干什么?”各种恐怖的幻想在他的大脑里面生成,什么科技狂人偷偷拿病患做实验,发明鬼才丧心病狂改造Omega可怜的身体……

“可以随时知道你的位置。”楚思岭这会儿似乎心情还不错,愿意张张嘴。

他拿着那个黑色的长方体,单手解开齐梓的衣领,放到心脏位置,只听“咔嚓”一声,不知道又注射了什么东西到齐梓的身体里去。      32零是零2

齐梓身体是麻木的,眼睛看着这一切发生,大脑可不安静,心理作用下,总觉得身体里面爬满了蚂蚁,哪哪儿都不舒服。

“靠,你又给我弄了啥进去?”齐梓慌里慌张地问。他在楚思岭眼里,不会是个实验机器吧,连打四针,他上辈子加这辈子,都没有遭遇过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