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思岭在医疗托盘里面拿起一根针管,插进很小的药水瓶中吸走一半液体,然后朝上挤出多余的空气。
透明的液体溢出一滴,在太阳照射下,恍如镶刻在上面的宝石,齐梓能看清那根针头有多细。
他本能地害怕,脑子清醒不少,弱弱地问:“我怎么在这儿?”
身体应该是被注射了麻醉剂,毫无知觉。齐梓头部离开枕头,努力地用颈椎支撑脖子,眼睛往下瞥。
意外发现,自己全身上下挺干净的,连口腔都很清新,似乎才被人从头至尾护理过。
只是伤势和他预料的一样,非常糟糕,四肢及腰腹缠满了绷带。绷带上面还有鲜红的血迹,看那颜色,还挺新鲜的。
“现在是什么时候?”他忍不住问。
齐梓很庆幸这个世界物资丰富,医疗技术发达,许多麻醉剂对人体没有什么副作用,让他不用饱受疼痛的折磨。
放松颈椎,脑袋陷进柔软的枕头里,齐梓的眼皮子开始打架,不知道是阳光有点刺眼,还是麻醉剂的原因,他头晕得厉害。
楚思岭没有回他的问题,穿着身黑色西装,一丝不苟的样子,冷得跟冰山一样。他不像那些和蔼可亲的医生或者是护士,会询问齐梓的感受,或者用轻柔的言语安慰伤患。他像个研究机器的科学怪才,一寸寸寻找合适的扎针点。
齐梓困乏的眼皮底下,是害怕的眼神。他总有种自己是砧板上的肉,被楚思岭捡去做人体实验的既视感。
楚思岭俯着上半身,挡住了阳光,在齐梓的面庞上盖来一团阴影。他很谨慎地拿着针管注射,直到把液体全部推进齐梓的静脉血管,他才直起身,说:“孤幸的精液没少给你,你那骚子宫吸收得不错。换做其他人好不了这么快。”
他将棉花签按在针眼处,过于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显得死板又无情,和他造的那些机器人相差不了多少。要不是齐梓亲耳听见刚才那句话,可能会觉得自己有幻听症。
齐梓的脸瞬间黑了,有一半是楚思岭的影子,有一半是他自己心里映射出的阴影。不提还好,一提就让他想起那几天,被孤幸压在驻扎点的各个地方,被操来操去,问题是自己后面还很主动。
听楚思岭这话,难不成他还要感谢孤幸?感谢对方操他,给了他极其厉害的精液?让他的身体素质得到了提升?
“驻扎点的抑制剂都过期了,我TM……”他想反驳但是没力气,被贯穿的肚子不允许他生气。
楚思岭又背对着他,在那医疗托盘中叮叮当当地,不知道在混合什么液体,齐梓闻到一股浓浓的药水味儿。
他看到楚思岭再次拿起针管,忙问:“不能靠喝吗?我现在醒了,嘴巴又没受伤,能喝。”
这个世界抛开性别问题,齐梓对其他方面都很满意。比如很多特殊植物制作出来的药剂,可以通过喝的方式,用肠胃吸收进身体。楚思岭应该给他打的细胞生长类药水,帮助DNA表达,在不同部位长出不同的新肉。
楚思岭给他打完第二针,突然用那双狭长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齐梓的嘴,黑色的瞳孔像是两滴墨,在太阳的散光中,流动着浅浅的灰色光泽。
他拔掉一只手的橡胶手套,骨节分明的手指伸展,摸向齐梓樱粉色的唇,食指和中指往齐梓的唇缝里探,摸到紧闭的牙齿。
齐梓咬紧牙关,死也不肯张开。
楚思岭在那洁白的牙齿上,轻轻地敲了敲,一张冰山脸背对着太阳,在阴影中有点诡异。
齐梓不知道他这是干什么,心里腹诽,楚思岭一天到晚面瘫着脸,比孤寒孤幸难对付多了,他怎么就落到对方手上,昏迷之前,他明明听见孤幸在喊他。
齐梓一想到他之前在电话中,痛骂过楚思岭,还在孤寒面前甩了楚思岭面子,就特别害怕这人记仇报复。
“想喝东西?”食指和中指在齐梓的齿缝间探了许久,发现下面的人咬得很紧,楚思岭只好从那两瓣唇中退出来:“别急,晚上有好东西给你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