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觉得特累,心累。”
“怎么了?”我收回神儿,探身倒了杯水递给他,“谈崩了?”
他摇头:“谈得挺好,我就是突然觉得挺没意思。”
我盯着他半天,轻声叹息:“修月,有时候把人和事看得太通透了就容易这样儿,别人在你面前总是无所遁形,精心策划的阴谋在你眼里不过是一出可笑的闹剧,这么缺乏挑战性的生活谁过久了都觉得腻味。难得糊涂,什么叫难得糊涂?偶尔也让自己活得简单点儿,轻松点儿,让身和心都好好休息休息,只有这样生活才能一直保鲜。”
“叶子,”听完我的话,他睁开眼睛,云淡风轻地说,“你这辈子恐怕是没机会跟别的男人交往了。”
嗯?我迷茫:“什么意思?”
他凑到我耳边,不冷不热的调调:“同样的错儿你觉得我会犯两次吗?”
“什么意思?”我还是没理清这话里的逻辑。
“傻样儿,慢慢琢磨,好好领会领导意图。”说完,他笑着起身往卧室走,“我躺半个小时,五点二十叫我。”
时间差不多了,我走进卧室,在床边站了半天,有点不忍心叫醒那个侧卧浅睡的人。
端详着修月的睡脸,虽然长相精致,不够男人,可我得承认,跟他在一起我觉得特踏实特有安全感。碰上天大的事,只要他没倒下,我就觉得特有依靠。
我不是矫情的人,我很清楚修月对我的感觉。说实在的,如果现在他突然跟别的女人好上了,我肯定特难过。这么多年,潜移默化中早已习惯了他的存在,久而久之,习惯成了依赖,无法割舍的依赖。我特鄙视自己,鄙视自己这种极度自私的占着茅坑不拉屎的恶劣心态,不管爱或不爱,我也很想潇洒地给他一个交代。可惜,我做不到!这种友情之上爱情未满的暧昧平衡,苦苦维持着,挺累的。捅破那层窗户纸其实不难,可我总觉得两人之间的情分欠了点火候儿,温温的,挺暖,却不够热。我不知道是不是年龄的关系,跟修月在一起,我怎么都找不到当年那份为了爱不顾一切的愚勇。究竟是因为成熟了,还是因为不够爱,我也分不清。
“想什么呢?”懒洋洋的声音传入耳中,胳膊一紧,整个人跌到床上。
“反正没想你。”被他圈在怀里,我没好气地说。
他笑着搂紧我:“叶子,你这一撒谎就脸红的毛病这么些年了还没改掉?”
“你……”我语塞,挣开他胳膊,翻身跳下床,“五点多了,别磨叽,快起来。”
“帮我换衣服。”大少爷从床上坐起来,指着沙发上的袋子。这好像是玲子捎来的,我当时没注意看。
“睡糊涂了吧,美得你!自己换,抓紧时间!”说完,我转身往外走。
“叶子,”刚迈出没几步,他唤我,声音凉丝丝的,“如果不给自己个机会尝试,你永远没办法做出选择,逃避只会耗掉我的耐心,绝不会帮你找到答案。”
我顿住脚步,有点措手不及,背对着他,沉默了半天,缓缓开口:“修月,你不用激我,我知道这么不明不白地拖着对你特不公平。可我真的挺怕的,怕贸然做出决定,到头来不但找不到幸福,反而会毁了那些我不想失去的东西。你对我而言,肯定不是好朋友那么简单,我不会矫情地撇清咱俩的关系,愣说那是友情。如果换成别人,对我有像你对我的这份儿心,我肯定早就痛快地点头了,硬拧着没意思。可你不是别人,说真的,我特害怕对不起你。像你这么霸道的人,在感情上要求的是百分百的投入、百分百的专一,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更容不得两个人的感情出现丝毫瑕疵。相对你的付出,这些要求一点都不过分,真的,一点不过分!可我做不到,你知道吗,我做不到!我跟楚尘好的时候,你很有分寸地控制着和我之间的距离,不着痕迹地帮我们渡过一次又一次难关。楚尘曾经说过,被你爱着的女人,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我当时还特不忿地跟他理论,因为我总觉得你太聪明、太强势,跟你在一起肯定特累,现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