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便要过来溜达一圈。

初夏的蝉鸣一声长一声短,节奏缓慢,余韵不休。

姬让步履轻快地从姬重俊身侧路过。

二人擦肩而过,一个没有抬头,一个没有侧身。

彷如两个世界的人,恰巧在这个时间点交汇在同一个地方。

小福子跟在姬让后头,手里端着只圆咕噜的白鸽子,路过跪着的三皇子时,他还十分惶恐地点头哈腰,特意远远避开这位皇子跪拜的方位。

白鸽子一蹬太监的手,便扑到了他的肩上,它的面向和众人行动相反,往后长长地探着脑袋,直愣愣看着以前驯养过他的人,喉中发出几句咕咕声。

姬重俊的脊背似乎挺得更直了。

初夏的日头对他来说不算烈,只是他的伤还未好全,又跪了一上午,此时难免唇色有些发白,但他的幽黑瞳仁依然得亮得惊人,静静盯着姬让的背影,彷如死物一般不曾挪动半分。

直到姬让在偏殿门口停下,默然不动几息,这双眼睛才微微睁大,随着逐渐加快鼓动的心跳,飞快一眨。

但姬让只是谨慎地左右看看,又踮起脚尖,猫着腰往后门溜。

里面应该是在授课,所以他只敢从后门溜进去。

姬重俊抿了抿唇,有些茫然地想,他好像没有受伤,也没有生气,只是不想理人,可能也越发厌恶……已经比预想中的要好了,人不能总是奢望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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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妄在打盹。

贺太傅在最前面讲东西,他身前的姬长生捧着本经卷在看。上面讲到兴起处,想点个皇子时,姬长生正捏着下巴摩挲,皱起眉头掐了几指,贺知新也摸了摸下巴,继续讲下一茬。

二人各干各的活计,十分体面,十分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