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笑半晌，又渐渐凝噎作了哭音。

贺知新看起来有些惶恐，双手双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差点要给他跪下来。

姬让哽咽着冲他摆了摆手。

“母后……”姬让泪流满面，唇边却带着笑意，“母后给我……给大殿下留了话吗？”

贺知新沉默了半晌，垂下眼轻轻叹道，“慈母多败儿。”

妍

第52章52他为难地拍了拍孩子的被角颜

马车停在谢府偏僻的角门边。

虽然有些不敬皇子，但是正门守了些不正经的浪荡公子，还有可能混了哪家的眼线，只好委屈他从这里离开。

幸而大殿下并不会在意这些东西。

他看起来甚至有些奇怪，因痛哭一场而眼角微红，唇边却挂着如梦似幻的笑意，整个人行走时的脚步都有些踉跄。

太傅谢去芜甚至有些忧心这位殿下，再三叮嘱车夫和随行的侍卫，要好生将人送到回去。

那边姬让正推开车门，忽然轻轻倒吸了一口气。

谢太傅一把老骨头险些被他吓散，连声叫旁边的丫鬟去给殿下开门，似乎依然把他当作那个十多岁的孩子般忧心忡忡地，“大殿下，撞到哪儿了？还是手被卡着了？”

没等旁边的侍婢们凑近，姬让紧紧抓着那扇车门，身子一侧，便如同倒进去一般进了里厢。

谢太傅眼见着他歪歪斜斜进了车厢，车门嘭一闭，再看不清里面情形，当即有些紧张，“大殿下，您摔着没有？这马车若是不舒服，老臣再给您换一辆。”

织花绣蝶的帘子被挑了起来，露出内里宽敞的厢室，还有帘边坐着的姬让。

他似乎还陷在那种恍惚的状态里，眼神落在谢太傅身上，又仿佛看到更久远的地方。

姬让轻声说，“没事的，太傅，让您担心了。”

车辙开始滚动起来，就像流水一样不停地往前奔涌，驶离醺热的谢府，一路疾驰向巍峨矗立的皇宫。

晃动的车厢内，姬让捂了捂有些掀动的帘子，一巴掌挟了迅疾风声，直接就往膝盖拍。

“啪”。

姬长生盘膝坐在地上，龇牙咧嘴地揉了揉自己的后脑袋，“皇兄好狠的心，我可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逃进来的。”

姬让没有搭理他，神色有些恹恹的撇开头，从时不时露出一点缝隙的帘子下，窥见几分外面市井的热闹。

姬长生再次把头凑到他的膝上，幼子倚母般双手环着他的小腿，发现他的神情有些奇妙，“你好像哭过了，但又好像挺开心的。”

姬让眼神都没给他一个，但也没动手改动脚了。

他使力一踢，却发现脚都抽不出来，被姬长生牢牢抱住的小腿有如千钧重。

姬长生轻声和他说话，“三皇兄受了几十板子，估计要在床上躺好久，二皇兄在东宫禁足，手下的人倒是开始活泛了。”

姬让没有说话，他随着车行，无可奈何地微微摇晃身子。

一些极淡的光随着叫卖声扑进车里来，在微红的眼角一闪而过，那双眼像是琉璃一样，充满了荏弱易碎的水泽。

姬长生疑心自己抱住的是一个绮丽易散的幻梦，只能紧紧地抱住了他，又生怕吹散了这点柔软的旖旎，就连说话声音都越发轻和，“我来找皇兄了，皇兄肯主动亲近谢太傅的话，要不要考虑亲近一下我？趁着另外两位皇兄一时半会出不来，我可以为皇兄做很多的……”

越接近皇宫，街道就越平整，马车也不再颠簸，帘子终于安安静静地遮住了外面的一切事物。

姬让神色怔怔地看着帘子的边缘，似乎完全没听见姬长生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便彷如困顿一般，眼皮子开始一上一下地打架，终于

“嘭”！

车夫的耳朵尖，一闻得车厢里传来重物碰撞之声，便惊得“吁”扯停马车，却听见车厢内传出急躁的陌生男子怒斥声。

“吁什么？！快马加鞭！大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