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昇吃了个憋,顿时脸色难看?,少女见此不免幸灾乐祸地抿嘴偷乐,他的目光幽幽扫来,她又赶忙将笑意抚平。
正说着话,又见方才茶肆里的三人尾随了过来。
他们并不知上梅山好走些的山径只这一条,是故冯临几人也没?料到会在这里遇见他们。
冯临在几步开外顿住了脚步,慢悠悠地扇动着手中折扇,无言地打量石墩上的两人。
“方才没?注意,这不是卢侍御吗?”
冯临奇道:“我说你孟府今日怎会得到梅山主人的宴帖,原来是依着卢侍御这层关系。”
他又对身后二人道:“瞧瞧,不怪云琅素日眼?高于天?,瞧不上咱们,人家只与卢侍御这等?人物结识。”
“云琅聪明,替他兄长留意着呢,若攀上卢府这门亲事,他孟家岂不今非昔比?”
那几人开怀大?笑,冯临勾嘴望向卢书忆,“卢侍御可得擦亮眼?,他孟家长兄可半点配不上你。”
卢书忆面沉如水,心想若真?依孟晋所说,这冯临并不如表面上那么坏,她可半点没?有瞧出来。
只预备将他的面容和名讳牢记于心,待到秋后再与他算账。
思量间,孟晋已先一步站起身,指着冯临呵斥,“你平日对某污言秽语也就罢了,怎能?随意辱没?卢侍御的名节?”
冯临哎哟了声?,“云琅发话了,尔等?可得听命行事,听见了没??”
“自然自然。”
他身后两人冲着孟晋装模做样?地叩首作?揖,一番动作?臊得孟晋面红耳赤,再找不到话语反驳他们。
冯临见他就此弱了气势,目露得意之?色,引着身后两个人继续朝着山间行去。
谁知他们与元昇错身而过时,膝盖不知受何?外力,倏然屈膝,扑腾一下,竟生生跪倒在地。
“你!”
冯临惶恐地看?向离他只有半步远的男人。
元昇只是抱着双臂,平静镇定,丝毫不见怒气,虽没?有看?清他如何?出招的,但在场的人都知道那三人会跪倒是因他所致。
元昇侧过目,对地上的几人道:“小侯爷虽是嘴臭,倒也不必行如此大?礼,竟跪地致歉。”
“你,你!”
冯临却似认出了元昇的身份,骂人的话在嘴边迂回,终是没?有吐出,面色惶惶地自地上撑直身躯,领着身后两人忙不迭地跑走了。
孟晋撇开卢书忆跳到了元昇身侧,目光中流露崇拜。
“世子方才那是何?招数,可愿教教某?若某能?学?会这招,日后定不惧他冯临!”
元昇只是道:“若非十年的苦功,你怎能?学?会?”
话罢,他朝着石墩边睨来,虽还是副淡漠神情,可目光难免带着意气风发,卢书忆不由?别开了脸,去看?竹林间浮光跃金的山涧。
……
虽有此小风波,倒丝毫没?有影响三人游山玩水的心情,在石墩旁再休息了片刻后,一鼓作?气走到了山腰的竹林。
他们步行的脚速不算快,是故行至竹林之?时,山径旁已经停有不少京中达官贵人们的车辇,竹林间亦是帷帐星布,人烟鼎沸,热闹程度与上次相较无差。
阿香领着仆从们行至林中,挑选了个靠近清溪的桌席,另替他们整理好帷帐蒲团,又在案几上布好新鲜的瓜果。
他们在案边盘坐而下时,竹林主人家的管事仆从又为?他们送上了几碟春笋,或浇汁或凉拌,瞧着皆是色香味俱全。
孟晋尝了口笋丝后,面上闪过惊艳之?色,当即把它推至卢书忆跟前?。
“卢侍御,尝尝这笋丝。”
“多谢。”
身旁,男人脸色寻常,不似昨夜瞧他们吃藕粉之?时冷漠,不知是否对他二人的无视已经习以为?常。
卢书忆见状也预备将那叠笋丝摆至他的身前?让他小尝,谁知这时,忽见江望舒与王乔朝着她们这桌结伴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