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走吧,跟你父亲打个招呼。”
“爸…我走了。”
祁致远一时之间竟然插不上话,只能看着青色旗袍与暗红色西装渐行渐远。
长廊纵横交错,女人悠悠漫步,直到十七岁的男孩藏不住心事。
“妈,我想后面换去Y国读。”
但彭舒珍却只答:“阿樾,你最像你父亲。”
“不,我怎么像那个老不s…”祁樾不满,但看见母亲皱眉,适时禁言。
“她现在是读大三吧。”
祁樾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您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知道你强迫身家苦寒清白,勤工俭学的助教做你的情人?”
“她自己答应的!”
母亲只是一眼,祁樾就说不出口了,不打自招:
“双赢的交易,她家人不用担心手术费,我条件这么好,她也不亏嘛。”
“所以呢,让她与你二妈还是三妈一样?还是说和今天那位上不了桌的一样?”
彭舒珍的语气很平淡,她看着自己的小儿子许久,最后却觉得无力,他太像他,得造物者眷恋,又得众星捧月,总以为世界要围着他们转。她自知现在多说无益,儿孙自有儿孙命,她能做的只有提点,她没办法帮他们做决定,她干涉不了任何祁家人的决定。
女人低叹:
“这些不归于我管,你说服你父亲便好。只是阿樾,那孩子曾经也是有母亲疼的,她不过是命苦了些,才会任你蹉跎,但若是命太苦了,谁还愿意走下去呢?”
当时的祁樾还觉得母亲太过大题小作,多半又是因为老糊涂的老头带人回家而感叹。他没想过这个再平常不过的仲夏夜,与母亲的三言两语会一语成谶。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差一点他就满盘皆输。
0043 42 酒壮人胆(1300珠珠加更)
长廊的人踏着夜色,步伐略微虚浮,少了平日的从容不迫。
血管清晰的手背在门把手上微微下压,月光落入前厅,却没有打破黑暗,深处早有一盏暖黄色的光,似灯塔,唤着迷途之人。
彭杰的嗓子干哑,甚至算得上是火辣,浓重的酒精却与纸醉金迷的过去毫不相关。 ? C市看似风平浪静,但汪家大哥却提醒他绝不可与现在的沈家交易,甚至暗示他将大部分资金链先往澳岛的分公司转移。
汪洲曾道,这来路不明,去意不定的沈家,于C市,绝不会是简单的鲶鱼效应。程家消失的太快,几乎是一夜之间覆灭,发酵的消息哪怕是他家那位老头也不能轻易开口干涉,那顶引起众愤的帽子,哪怕是扣在基底深远的彭家,都足以致命。
他并非什么商业奇才,半路出家,后两年起步,全靠着积攒的人脉辨清方向。汪大哥既然这么说,他便这么做,父亲有心让他历练,便也同意他将分公司的计划提前执行。
游戏人间,不问世事,终要偿还,过多的利益牵扯,周旋便格外不易。
他好久没这么醉了,连胃都在灼烧。说不烦闷,怎么可能?平日只是恭维,现在还要适时装孙子,天之骄子何尝没有落差,何尝没有失意。
商人步步为营,但也终有要妥协的一刻。二十二岁的男人,又是在别人的地盘,自然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好在祁家与彭家渊源深厚,倒也不至于真吃亏,不过是初来乍到,言表诚意,人情让利。
但还是烦的。
烦到他想立刻打个飞的去R市,在镌刻他缩写的房间里,尽情释放重压,在刺激中不断磨练掌控力。可他现在还离不开澳岛,刚刚在酒宴上约了合作方明天去打高尔夫,回C市的行程还要往后推。
彭杰拿起手机,翻着通讯录,指尖停留在骆相宜的名字上,他看了看右上角的时间一点半。他醉成这样,不能开车,只能让对方从Z市过来,但就算这样,他也还是要去酒店,依旧免不了找管家备车送他。
啧,麻烦。
他只好退而求其次,踱步去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