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问她对我的位置有没有兴趣,办公室老板对我不错,我希望在离开前找到一个适合的接替人选。
然后她就开始“啊?”,这位小姐似乎从进门开始就不在状况。
我重复我的问题。
她又开始“哦”,然后面有菜色。网络管理对逻辑思想严密的程式员来说,太简单。
我想不出她脸上那副下油锅的表情是为什么。难道她不是电脑系,是表演系的?
为了让她知道事情是多么容易,我于是耐心的演示给她看。
她坐在旁边椅子上,离我很近,近到我可以闻到她的发胶,居然不难闻。然后她就越靠越近,我不得不看到她鼻尖上的小黑点,和白皙的脖子。我发现她的脸很红,据说这是女孩子害羞的表现,可我甚至什么也没对她做,我比较相信她有点低烧。
然后一滴冰凉的东西忽然滴在我的手背上,像冰片,奇怪的清凉从神经末梢直接延伸到我心底,接着又是一滴,两滴,原来不是发胶,是从她发尖滴下来的水,还带着清香,像网路信息沿着头发从服务端被发送到客户端。我心跳加快了两度,觉得自己跟她好像有了某种奇怪的联系。
我定力不够,被她的不稳定磁场影响。她脸变成红苹果的时候我觉得有不自在的诡异气流在四周发散。她红着脸说“对不起,早上时间来不及,洗了澡忘了吹头发。”
我的客户端迅速且莫名其妙的自动筛选,只接受到洗澡信息。然后自己组合出某种浴室影像。
我有些身体僵硬,我无奈的鄙视可耻的客户端。我只好慢吞吞的抽出纸巾擦掉手背上的水,大脑当机的想或许晚上回去还可以闻到手背上的清香。
唉,这个机器人的程序实在不怎么样,精密谈不上,一团混乱外加短路倒还差不多。
看着她最后仓皇逃走的背影,我觉得有些无辜。我什么也没对她做,她却好像在我大脑里输入了某种新鲜病毒,后来我想了好几年,才想通那种病毒有个极其搞笑的名字,叫“一见钟情。”
有点莫名其妙,却好像被上帝点名,点中是谁就是谁的乐透产品。一见钟情容易,再见钟情却很难。第一次被点中,我怨天;第二次被点中,我谁也不怨,喝口咖啡,擦擦嘴,敞开怀抱接受。
我的春雷不远了
最近很多老朋友纷纷离世,周围曾经熟悉的景象人物渐渐陌生,仿佛属于你的世界在慢慢消失,突然间没有了归属感。早晨读报,版面印着一排黑色的字体,“隐者的归去,致缇墨非先生。”
我开始头重脚轻,挣扎着将报纸下面的祭奠仪式地址抄了下来,然后继续回到床上,等待第二天的到来。
我起了大早,以25的时速颤颤微微的开到平穆堂。清晨6 点,平穆堂外举目所及的黑,男人,女人,老人,小孩,人列从堂口排到了街道转角处。
我只好到对面的饭馆去等待,我只想静静的给他鞠个躬,烧柱香。
饭馆的生意不错,老板的脸色却不大好。他看我身上的黑衣服,问我是不是来给缇医生道别的。
从外人口中亲耳听到“道别”两个字,我终于万念俱灰,他果然真的去了。
老板说外面那些人大部分都是缇医生的病人,几十年前的,几年前的,他用一辈子让死神远离病人,却无法让自己远离死神。老板说他今天要提早打烊,他没有受过缇医生恩惠,只是想以陌生人的身份去跟值得尊敬的逝者说声再见。
人们一直静静的来,静静的走,外面那道环墙的黑色始终不散。
老板问我是不是缇医生的病人,我想了很久,最后只能说,我是缇医生的故人。
虽然我真正想说的是,我是爱缇先生的人,一个在他生命中只是匆匆过客,却暗恋了他一辈子的女人。那是仿佛旧时黑白影像的四十年前。
一个没有任何特别的早上。我抱着厚厚的档案去上洗手间,上完后站在盟洗台旁边补妆,有人从外面推门进来。我目瞪口呆的从镜子里看到,一个非常高的年轻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