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好像只有死亡才能阻止这种假设。
“为什么呢。”他问陈愿嘉,却不知道这个问题还能有什么更好的答案。
陈愿嘉看着天花板,抬手回抱住左炀,掌心在左炀背后轻轻地拍拍。
然后说了很多遍“我爱你”。
第28章 26、改变
去英国之前,左炀回了趟家,主动打破了和左晟郯的僵局。
细数起来,上次离开家之后他有一个多月都没有回去,中途左灿和阮女士给他打了不少电话,左灿还跑去陈愿嘉的公寓找他,好赖话说尽,他始终没有松口。
他并不是在赌气,只是认真想了想陈愿嘉的话,他觉得应该找个好时机去找左晟郯,至少要等左晟郯彻底对他消气。
再怎么说,还要继承家产养老婆。
周末上午,左炀开着那辆许久未点火的帕加尼风神从落满枫叶的大道上飞驰而过,其实他不怎么开跑车,但今天不同,为了讨好爱生气的爹,他一大早就从车库底层把这辆落灰的座驾扒拉出来洗洗刷刷开上了路,因为这是他刚拿到驾照的时候左晟郯送的。
入秋的蔚山依旧花红柳绿,园林区切开齐整有致的草坪和花卉园,唯一的建筑物包围其中,由砖红色的路与枫林大道相连。
左炀碾着火烧的枫叶通过自动门岗驶入红砖路,幽蓝色车身大剌剌地停在院子,靠近一楼起居室的落地窗。
降下车窗搜寻一圈,左晟郯坐在露台喝茶,看起来心情不错,左炀熄火下车。
穿过静悄悄的客厅,左炀迈上露台台阶,脚步声明显,但左晟郯始终没抬一眼。
“今天不忙啊。”坐下后,左炀状似无意地问。
左晟郯手里的杂志翻了一页,才“嗯”了声。
来的路上左炀想了许多种说辞,也做了最坏的打算,无论到哪一步,无论结果如何糟糕,他都要坚持和陈愿嘉在一起这一个底线,但面对左晟郯的这一刻,他恍惚意识到他们是父子,就算为了自己的爱情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最后的最后,终有妥协的一方,他不认输,左晟郯就会让步。
至爱和至亲的平衡,不应该用毁灭的方式去解决。
“爸。”左炀端过左晟郯的茶杯,将茶底倒掉,“除了我妈,你年轻的时候喜欢过别人吗?”杯托移到左晟郯面前,左炀像在聊一见平常事。
左晟郯视线抬起,审视般地落在左炀脸上,而后冷冷嗤了声,说:“你拿你跟我比,可笑。”
“有什么可笑。”左炀也没生气,他知道左晟郯会是这种态度。
求知欲油然而生,他直视着左晟郯,真诚发问:“哪里可笑,你告诉我。”
他的目光里有一种左晟郯从未见过的神情,又非常熟悉,仿佛在很多年以前的记忆里出现过。
“你其实是觉得丢人吧,堂堂恒丰老板的儿子是同性恋,有可能传遍业界,散播到天南海北,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这让你觉得丢脸。”
左炀的语气是平静的陈述,没有赌气,不带挑衅,也丝毫听不出郁结。
但是左晟郯拧起了眉,手里的杂志摔向桌面,摊开的书页上恰好是占了一个板面的花边新闻“恒丰太子爷豪掷千金购入YKK花园平层,落户人未闻其名……”茶水被碰翻,浸湿页面上模糊的人脸。
“我看有些人已经迫不及待要昭告天下了,哪里还顾得上我的脸面。”左晟郯压着沉积的怒气,就差将杂志甩在左炀脸上了。
左炀跟左晟郯顶过无数次嘴,吵过太多次架,他生下的时候哭声就比别人大,左晟郯曾抱着他笑说自己生了个炮仗,也不知道有些话会一语成谶,左炀咿呀学语时就开始叫左晟郯的大名,后来懂了礼数叛逆期也随之而来,左晟郯骂一句,他能顶两句。
这种相处模式持续了二十多年,在这一刻之前,被左炀平静地、毫无波澜地打破了。
“所以你还是觉得这都是我的错。”左炀看着左晟郯,问话听不出情绪,“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