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1 / 2)

宁展抿一口白水,道:“月王手下留情了。”

景以承不敢苟同,猛然?倾身,屈肘正欲抵桌,即刻被以宁横臂挡下。

以宁攥着抹布收手,继续擦拭饭桌。

景以承惊得双手无处安放,便撑圆凳两侧,问?宁展:“你是说月王?对戏那些下场惨不忍睹的男子手下留情?!”

“当然?。”宁展点头?,“所有戏,保留了男女相爱的部分,尽管不多,总归未将男子写成个心?肝全黑的恶人。”

“......分明两情相许,却?是利欲熏心?,欺世?欺人,对爱侣凶残地漠视、背叛。我?以为,与其这般,”景以承道,“他们不如从来就是个没心?肝的。”

闻言,宁展愣了神。

彻头?彻尾的坏种负了谁,充其量被人唤作无情郎。因着生来如此,或许还会得到谅解。

变心?,甚至是由于贪婪无厌的身外之物而变心?,今日坑害自己许过?海誓山盟的意中?人,明日便是扒至亲的皮、吸故国的血,为屠戮同胞的外族卖命陪笑?。

如此之流能坏到何种地步,难以取决于他本身,而取决于他望见且渴念的山巅有多高。

这样的角儿,才显出怨莫深于无德,恶莫大于无耻,罪莫大于无道。是以人神同嫉,天地不容。

月王怎会对男子手下留情?

杀必当,罪不赦,则奸邪无可容其私[2]。

宁展皱着眉,神色复杂,似自己也负了谁。但究竟是谁,他想?了十三天,想?不明白。

“走。”宁展倏地起身,取来墙上?挂的帷帽,分别递与两人。

以宁利落戴上?,景以承抱着帽子不明所以:“这么突然??去哪儿呀?”

客栈周围时刻有人盯视,实去不了哪里。

宁展托着帽檐整理,道:“四处走走,多少有点儿收获,比镇日关在这好。”

“好!”景以承下意识兴奋,又话锋一转:“好是好......只不要出什么意外。元兄,阿宁,你们不准乱跑啊。身为大哥,我?责任很重的。”

“成。”宁展放下面前的帷帘。以宁将将扣好腰间的剑,宁展便绕过?木桌拍了拍那剑柄,“取了罢。”

永清的规矩,还包括男子不可单独乘车。

若舆内有男子,多半是谁家姑娘带着夫婿、男宠出行。

儿子?未及冠,或及冠后仍未定?亲,均不得随意外出。哪怕车行租车,也须女子相陪。

宁展等人凭着青竹阁绘制的路线图,从偏僻的客栈找到了王宫正门。

一路上?,除去腿脚发酸,满额大汗,任沿街嬉闹的女孩撞了四五次胯骨,被给姑娘扫地出门的男子拽了六回衣角、七回帷帽以求施舍帮助......

没什么不顺。

“元兄。”景以承揉着自己可怜的胯骨,拨开?帷帘,用更可怜的模样看朱门前鼻青脸肿的男子,“咱们真不帮那位公子一把吗?”

耳闻那男子哭啼啼唤着听?不清的名讳,声音比春日里织锦城两岸开?的花儿更娇,宁展额角一抽,挑帘与景以承对视。

“我?明白,咱们的银子有限,阁里诸位还要吃饭,但是......”景以承弯腰按压酸胀的小腿肚,“起码,送他去医馆嘛......”

宁展也弯腰,语重心?长道:“那位公子要的不是银子,也不是医馆。你......”

“那他要什么?大宅子?大宝剑?不能是教书育人、入朝为官罢?”

景以承“哎哟”一声挺直腰板。

“不是这些,都好说嘛。”

宁展扶额捏了两下隐隐作痛的脑袋,将景以承拽去角落,低语道:“他要一个可以依附的主家。不管这人是男是女,懂了么!”

“怎、怎么可能?!这这这”

景以承被以宁隔着帷帘捂上?了嘴。

“二?殿下再大声些,下场未必比那人好过?。”以宁说罢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