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1 / 2)

“这张脸。”宁展似是玩笑,“到底是依凭外?祖母而生。”

“不。”卞缙摇头,“不是容貌。你们?祖孙二人,往往把逆水行舟之事,说得那样风恬浪静。参天?地兮,此之谓也。教我无颜以对。”

“外?祖母极身毋二,乃不动乎众人之非誉者。晚辈,”宁展垂眸道,“不可企及。”

元叶不求名?声,不较胜负,不恃才智,不矜功能。

而他的一举一动,无论好坏,皆是饮尽盛誉。卞缙眼中为汴亭悉心竭力的他,并非毫无目的。自居低处,是宁展肺腑之言。

“元祯。”卞缙轻拍在宁展手背,劝慰道,“好孩子。天?道忌全,人事......忌满。有青云之志,如何苛求不得有欲念之心。那汴州令,是你应得的。”

“元祯谨记。”宁展颔首,正色道:“说起汴州令。晚辈有一问,望缙王解疑。”

“但?说无妨。”

“曹学正权重,却不胜君王信托。照理不该知?晓何为敬令,可他打起了攘夺的算盘,想来不止是道听途说;又对敬令移交须得书?契兼多方见证作保、绝非巧取豪夺可以成事,浑然不觉,不像洞悉全貌的样子。”宁展道,“晚辈想问,缙王有何看法?”

“我从未与他提过?敬令,修远更不会。是以曹舍威逼利诱要我交出?来,我也煞是骇怪。他野心不假,但?此事归根究底,”卞缙思虑道,“多半是教人当刀使了。”

“不是您与卞世子。”景以承道,“朝中还有知?晓敬令者?”

“若是樊丘,汴州令留不到今日。除樊丘以外?,便只有天?”卞缙偏头猛咳,一手堵嘴,另一只手挡掉了宁展递来的帕子,接着说:“便只有郑高将军了。”

宁展和?景以承默默相看,谁也不吱声了。

卞缙将手收入凉被,见二人如此反应,认真道:“年深岁久,不怪你们?对前贤有所不知?。这么说罢,假使临军对阵,就是本王背叛了汴亭,郑将军也宁死不向敌方屈服。”

“恕晚辈无礼。但?......”景以承作揖道,“郑将军挂冠而去,不是奉了您的旨意吗......”

郑将军誓死不屈,可若是缙王下旨,命其缴械投降呢?

纵有累累请罢郑高的奏章在案,须得他朱批才作数。何况的确是他当众起了劝郑高致仕的头,这一点?,卞缙比任何人都印象深刻。

卞缙明白景以承言下之意,不禁一笑,道:“身着战袍,他是一军主帅。放下兵刃,他是一朝臣子。何时何地,概不必质疑郑将军的忠诚。当年他之所以肯听本王一言,是因着我并无不良之心,且尊重我的意见。郑将军自然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之辈,或许他也未曾料到,我的谬误会让汴亭深陷而今这般险境。毕竟......本王是将军亲手教出?来的学生。”

倘郑高仍在朝为官,武将和?郑家军不至于?此,汴亭亦然。

“缙王殿下,世子到。”樊丘隔门通传。

“且待。”卞缙忍着咳喘,提声道。他稍作平复,对宁展和?景以承说:“二位少君如无要事,本王想同?修远讲些体己话。”

宁展起身拜别,景以承则上前一步道:“缙王殿下,您的病情不容乐观,千万注意休息,切莫激情动气。”

“多谢承仁君好意。”卞缙挂笑道。

景以承再进半步,道:“晚辈有最后一问,想请缙王予答。”

“是什?么?”

“您......”景以承不好意思地摸着脸,“怎么记得我是谁啊?”

卞缙闻言一愣,温和?道:“因为,承仁君总是这样一身鹅黄出?席,容貌亦与从前相去无几。再有一个,应是我这记性,天?赋异禀罢。”

“不管哪样,晚辈很感谢。”景以承鞠躬道,“感谢您记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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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初伏,火云成山,草木俨然焦卷,加之出?入王宫的展凌君一行人实在扎眼,以宁不得不租来马车,与柳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