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风趣了?不是?”卞修远笑道。他随着几人出了?雅间,绕路慢行,“展凌君是觉着,鄙人配不上令妹?”
宁展停下来瞪了?卞修远一眼,道:“......她还小!”
卞修远知道宁展的胞妹今岁及芨,较之更早出阁的女子其实不在个别。但听宁展的意思,怕不是碍于年岁,是难以割舍罢了?。
他昔年所见的展凌君,无不典则俊雅,而极少在外流露这?心神不定的一面。如今忽被?他挑起?火气,彼此间莫名亲近许多,致使他都想破格唤其一声“弟弟”。
卞修远意念至此,脚下已至分道扬镳处。
“世子往哪儿去?”宁展道。
就着身后的酒肆灯火,卞修远望向自己即将踏上的偏僻冷清,道:“回州学看看。”
“我们送你罢。夜路远,”宁展颠了?颠右肩上几欲滑落的以宁,“一个人走不安全。”
卞修远不急着推辞,打量着对面吃力不堪的五个人。
宁展了?然,道:“劳驾世子,把阿宁腰上那柄剑拔出来。”
“......我?”卞修远指着自己的鼻子,“拔剑?”
“对。”宁展拢住以宁双臂,“要?快。”
卞修远很想拒绝这?匪夷所思的要?求。
但瞧那柄威风十足的剑,他依稀记得,自己从前动过习武的心思。然郑将军不让他碰刀剑,更不许他跟去?军营,只翻着成堆的书卷给他讲习授课。他仿佛看到了?父王过去?的日子,与之不同的是,郑将军不会教他衣冠礼乐。
尽管与武无缘,他有朋友,有自由,恒足矣。
卞修远握住剑柄,猝然抽出的瞬间,脖颈骤凉。他平举剑身,认真端详,心道这?便是上上乘的武器罢,剑风了?得!
若郑家军也能......
“卞世子。请您把剑还给在下。”
一阵如临深谷的嗓音抵在卞修远头顶,他恂恂举目,两只清醒而凌厉的眼睛势要?将他刺穿那般。他一边放剑归鞘,一边明白了?宁展禁锢以宁的动作。
“行。阿宁,”宁展松开以宁,“你与景兄、柳姑娘先回客栈罢。”
“是。”
待那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褪去?,卞修远意识到,宁展说要?送他的“我们”,一开始就是宁展和宁佳与两人而已?。
卞修远不见宁佳与佩剑,亦未曾听闻此女子会武,只当宁展是担心以宁一人无暇同时看顾两位姑娘和一个醉汉,遂将宁佳与带在身边合情合理,他没有多问。
三人并行无言,宁展远远观望雅静、庄严却?无一点?光亮的学宫,不解道:“大晚上的,世子来这?儿不能睡人的地方作甚?”
“谁说不能睡人?”卞修远看着四座悬山顶,笑意隐约。
卞修远把学宫当大金殿的流言,宁展现在信了?。
“修远阿哥!”
高?门峙立,昏暗的阶上奔来人影亟亟。
“......你是?”卞修远茫然站定。
“我是”
说着,那人忽然跑到墙边,缩手缩脚蹲下。
“这?样?,这?样?认不出来吗?”
“哦。你是那个”卞修远朝他走去?,“吃了?我四十个水饺,外加三碗乌米饭的雪人。”
那人缓慢站起?,声音豪放依旧:“我叫关耳!我”
“你有家,还有爹娘。不过,”卞修远停在关耳跟前,“这?个时辰,你为何一人在此?”
“因为阿哥没骗我。在这?”关耳指向州学大门,“真能寻到你。”
卞修远满打满算活了?二十一载,头回生出无奈之感。
“你......”他不知所谓笑了?笑,摇头道,“我是说......”
关耳前进两步,脸孔仍背着光,令人看不真切屡变星霜的变化?。可卞修远面朝新月,浅唇淡目,关耳更加肯定没找错人。
“我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