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人非圣贤,父王罪不至此。何况,父王是郑将军倾力铸就的金梁,纵不能架海,我也绝不会冷眼?旁观其栋折榱崩。救汴亭,确是鄙人告知公?孙将军的说辞,但展凌君须知,这话实非我所言,而源自许淮英。”
卞修远放下?杯盏。
“第一个反对许淮英的,才是我。”
顾及卞修远历经?九死一生的境遇,自接应卞修远从?刑部大牢到酒肆雅间,宁展只谈空说有?,卞修远亦然承了这份情?。
几人闲扯大半日诗词歌赋、风俗人情?、名胜古迹,此刻,宁展终于?来了兴致,道?:“哦?愿闻其详。”
“来龙去脉,公?孙将军有?言在前,无须赘述。”卞修远道?,“打?郑将军挂冠始,我便取了所有?进谏此事的奏疏,逐个详察。这些人,多数与曹舍有?交集,非师生、即僚友,唯利是求;少数为朝中旧臣,微言大义。独一点相?同对武将的成见。这一点,曹舍自己不使,则借的是朝中那?五张明里暗里偏向他的嘴,以凝聚百官之力为他所用。我知之甚晚,郑家军西行戍边的提议大获成功,就代表朝堂完全属于?曹舍了。”
宁展起初以为公?孙岚乃受制于?腿疾,后来闻说事发今岁开春。他身处漩涡时,旁人同样?造次颠沛。
七州离析,不是八仙过海,而是一盘散沙。
“郑家军西进有?年,公?孙将军没能应征,”宁展指节抵着脑门,凝视杯酒,“是因着体内余毒难清?”
“是。淮英迁居,与我说了她母亲的事。我越发疑心,曹舍将郑家军送至边境,是为了放纵山匪接着为非作恶。此后,流寇未再劫过游学者的道?,这也是汴亭迟迟无人抨弹匪患的原因之一。同曹舍和?五部尚书?皆有?走动的跑腿常往城郊去,不久,便有?了那?座名为阆琼、官匪勾结的黑店。曹舍密选太监出宫差使,人数众多,瞒不过樊丘。父王卧病,樊丘只得暗中报信于?我,是以阆琼的小厮,有?我的人。”卞修远道?,“冰窖那?些账簿,就是这么来”
“来!”景以承朗声乍起,双眼?迷离,手中握着虚无的酒杯,“屠绝鬼气,苏醒人魂!干!”
若非忌讳天狗之说,景以承不至于?偏要在盛夏时节饮岁酒,烧得酡颜颈赤,烈得神游天外。
眼?看景以承姿势挺拔,毫无疲态,宁佳与隔桌冲他喊了声“干”。
效果立竿见影,景以承酣然昏睡。
宁佳与放心靠回椅背,恰对上两人齐刷刷的瞩目,一个笑意深切,一个明显被?她和?景以承吓得不轻。
“打?扰了。”宁佳与把盏先敬愣怔的汴亭世子,再敬意气相?投的展凌君,笑道?,“打?扰了。”
“拿到账簿之后呢?世子反对许淮英,”宁展隐去私心,平和?道?,“那?么原先的计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