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2)

那弩箭并未伤及根本,便是真带了毒,坊间也少有她那瓶奇药解不了的品类。

什么话非得这时候说?

宁佳与挪进屋,盯着貌似疲弱无比的宁展,警惕道:“殿下有何吩咐?”

宁展缓缓抬眼,声气绵软:“大夫说,若是不能及时换药,抑或任水、汗浸入伤处......极难痊愈,因而近几日须得有人时时在侧看顾。唉......无奈我此番出行未携料理起居的随从,只好劳烦与姑娘了。”

宁佳与闻言挑眉,回身再去寻将自己带进坑里的人,一无所获。

“不是还有以兄弟吗?杏林后人,又是殿下亲信,如此重任,非他莫属。”

“不妥不妥,以宁终究是个粗人,比不得姑娘手轻心细。与姑娘难道忘了,在嘉宁城外......”说着,宁展额前布上了汗,“他是如何待你这伤患的?”

“......那我去寻柳姑娘。”宁佳与敷衍道,“人家上回便提议要照顾公子养伤,也像个温婉心细的人,再合适不过。”

“你”

宁展被宁佳与激得不轻,拍床而起。在宁佳与嘲弄的注视下,他躺了回去。

“与姑娘自诩聪颖,且尤其喜好当救命恩公。何须找旁人?你,不正是天选?”

天选?谁是天?

宁佳与望向擦黑的天,心中冷笑,面上有条有理:“殿下嘉宁出身,最是讲求男女有别;天之骄子,亦不会想和在下这野蛮无礼的同处一室。凭他谁选,恕难从”

宁展闭着眼,拿出一块儿牌子,道:“此务,姑娘接了,从今往后便是真正入了青竹阁。”

宁佳与狐疑上前,接过竹牌查看。

正面刻着“狐狸”二字,背面则是竹节。

“这是......”

“青竹隐士人手一块的手令。”宁展听着宁佳与略显吃惊的口吻,满意答道,“也等同于”

“这是谁给我取的别号?未免太难听了。”宁佳与将牌子丢回宁展身上的褥子,别过脸去,“我可不要。”

青竹令牌虽为竹制,却是实心,很有些分量。

宁展全然不想宁佳与会是这个念头,因而对此举毫无防备。他艰难翻身,背对宁佳与,弓成了熟虾模样,似乎痛不欲生。

宁佳与不明所以,只以为宁展打消了主意,于是道:“殿下既已安寝,我就不打扰了。”

安寝?如何能安?

“......慢!”宁展挤出字音,从脖颈到眼眶无不涨红,“姑娘想要什么别号,说来便是......一切......好商量......”

这是个大事,她从前也未取过别号,得好好考虑。宁佳与随手捡了圆凳坐下,掂量半晌,问床上几至堆作团的背影:“以兄弟是个什么别号?”

“这......”宁展调整吐纳,道:“暂不便告知姑娘。待你二人日后共事,自有交换别号与手令的时候......”

宁佳与“哦”一声,起身出门,抛下一句话。

“这事我接了。别号,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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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佳与这回独行,原只打算取了宁展首级,一手交人头、一手交音信。但她至今都记得宁府那册令人匪夷所思的绝户名单。

青竹阁行文特有一套、或是几套排列组合的规则。换言之,在宁佳与一个外人看来,那不过是本语序混乱的废书。

她以自己的法子拼拼凑凑,仅推断出名单上不仅有朱门大家、寻常小户,还有内廷宫人乃至王孙贵戚。最要紧的是,时间由琛惠年跨至嘉墨年。

须知,三大暗阁皆立于嘉墨年间。

那么是谁在撰写这无所不包的生死簿?谁有权力,将其归入青竹阁藏书?生死簿的意义,又是什么?

当中,兴许就有宁佳与需要用宁展性命作筹码去交换的音信。

无论宁展今次出于何故为她挡箭,她总算是看到打入青竹阁内部的希望了。

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