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后半句就是玩笑了,若他负伤回到?景安,在父王眼中便是求之不得的荣光,指不定怎么与百姓们夸耀呢。念及此,景以承没忍住跟着宁展笑起来。
“小与。”宁展盯着外间出神,“没回来么。”
景以承登时敛了笑意,担忧道:“我去后门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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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势衰弱,晚风吹响窄巷,凉意上?身,皱巴巴的衣裳贴着四肢打战。
“姐姐......我好疼......我好怕......”
“不怕,不怕,姐姐在。快到?了,马上?不冷了。”
景以承一声惊呼咽进腹中,宁展便循着渐行渐近的脚步声赶到?。
松散的银骨扇随着脚步晃在空中,扇骨反复相撞。寒光依稀,动静细微而骇耳。
来者仰首满脸血污,怀里还抱着状况比之更?惨以致难于辨明的东西。夜色浓重,宁展只看出那东西伏在宁佳与肩头,是个抽动的活物。
宁展边走边解下腰带和外袍,朝着不远处的宁佳与奔去。飞袍过肩,他沉默着将自己?苦等许久的人裹入温暖,没能倾吐这段时间里近乎堆叠成楼的忧惧。
宁佳与半倚在宁展臂弯,举目正是那张逃避她的面颊。宁展没说话,但她分明听得一字不落。
“我......”她确认了温暖的真实,勉强笑道,“我没事。”
宁展扶着脚步一深一浅的宁佳与,依旧目视前方,道:“你受伤了。”
“我是说”宁佳与垂首低咳两?声,接着说:“这血不是我的。”
“......知道了。”
宁佳与闻声一怔,拉开?些距离,迟疑道:“你哭了?”
宁展赫然扭头,干脆让宁佳与看着后脑勺,手臂却将她护得格外严实,唯恐再?生变故。
景以承惊魂甫定,隐约认出宁佳与怀里那对凌乱的总角。他连忙迎上?前,亦步亦趋跟在宁佳与身侧,稍稍张开?手,准备接过那抽动的活物。
“小与姑娘,你还好吗?这是不是许家?的小丫鬟?交给我安置罢?”
怀里小孩缩手缩脚侧眼偷看,瞥见景以承的脸,不待宁佳与回应,热泪沾襟,呜咽尤甚。她死死搂紧宁佳与的脖子,想嚎啕大哭,又知晓不可如此似的,摇头啜泣:“我不要、我不要......就是他,就是他害死了姐姐......”
并肩而行的三人听得神色一凝。
宁展看宁佳与,宁佳与亦是不明因果的模样。
她从学宫的偏门顺利脱身后,街上?十步一追兵,致使她边躲边撤,万分警惕。故而犹未闪入下一条窄巷,宁佳与发现了丝丝血气。
与梧凤大街相邻的巷子内,她捡到?了凌霄。
宁佳与无暇询问凌霄伤痕累累的缘由,也顾不上?奇异八九岁的小姑娘如何在追兵紧凑之际逃至此处。当凌霄犹豫地膝行靠近,伸手牵住她衣摆,留下那记模糊的血手印,宁佳与就明白了。
她没法放任凌霄在凄冷的雨夜漂泊。
宁佳与抱着凌霄走走停停,小姑娘悲恸的目光、不能停止的眼泪,以及手心?那片嫣红的花瓣,都在告诉她。
玉簪救不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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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贱胚子,浪荡骨头!敢偷本宫院子里的东西戴在头上?招摇,赐你大名,你真当自己?是六月天娇艳的花了!”
一脚落到?实处,伏地的身影几下滚进池塘。锦鲤避之不及,惊起白浪红鳞。
“夫人饶命夫人奴婢没有偷东西......”
许府鱼池开?阔,水于成人而言并不算深,对玉簪却是如坠洪流。眼看水面静得仅剩两?条拼命挣扎的手臂,许夫人才朝执杖的护院发火:“愣着做什么!不把人弄上?来,想坏了本宫的池子不成?”
“奴婢......”玉簪被人拎来,趴在池边咳呛几下,随即重新贴地叩首,“奴婢谢夫人,谢夫人救命......”
许夫人冷笑一声,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