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家的天地?,不在深宫,也不止是随缘的江湖。因为有外祖母......因为有元家后人?,只这两点,他们便没法彻底断了与王室的交集。阿宁的脾性?,其实最......合适埋头扎进军营,或是跑在阵前。这片土地?上的纷争,兴许永远斗不完。阿宁一生中的仗,总有打完的时候。”
宁展缓着气息,断断续续道。
“可无论是出于使命,还是信仰,王宫的地?砖就在那里,等着阿宁去走。从?前,我与他是勾肩搭背的小?小?子,虽然......多是我拉着他陪我;往后,我却不能保证每一步都?与他携手同行。正如昨日。是以......这样需要他独自?应对的变化,终会到来。好在,阿宁不是被迫的。”
宁佳与明白昨日以宁并非不得已为之,宁展却罕见没明白她所指的变化何在。她望几眼?外间,指腹掠过鬓边碎发,抚上耳后。
景以承听得心?痒,若不是元兄靠着,立马要翻小?册写个十几页。他将宁展的话记入脑海,追问道:“阿宁难道是假意被困在宫里,实则另有谋划?”
“那倒不是。方今,阿宁的战场远未收兵,没有到非王宫之地?不可行的时候。故而如昔日在嘉宁,应付了就好。”宁展慢声道,“但他没有。不管为着什么,这改变,是他的决断。为此,我高兴,替他高兴。”
危迫未至,以宁已做出抉择,且与他当初走了不一样的路,值得宁展欣幸。
外间“吱哑”两响,垂幔起落,荤香夹杂着油酥的焦味入内。
“......殿下?”以宁愕异,顾不得安放两手满当当的早点,跨步近前,“殿下!您、您醒了?”
宁展笑微微应声,但见以宁仍面露深忧,身形局促地?挤在床沿。他瞄一眼?抱臂旁观的宁佳与,安慰以宁:“我自?己醒的,没扎针。”
以宁大气得松,这才退步立作?木头桩,正色禀道:“属下无能,昨日没见到缙王。又因一己之私,与六部官员纠缠未果,平白耽误了时辰。请殿下责罚。”
“你手上拿的何物?”宁展盯着各式的大小?包装,对以宁认的罪仿若未闻。
“......拿的,”以宁茫然,老实道:“拿的早膳。”
宁展闻言明目,问:“都有哪些?”
殿下在吃食上喜好分明,但从?未流露过口腹之欲,顶多对冰镇梅子汤来之不拒些,南下后再?可口的梅子汤也不常饮了。以宁困惑更深,木讷开口:“有”
“有什么,殿下能用的都?只有白粥。还得趁早,”宁佳与势要为以宁分担重量,伸手欲接,“趁热。”
以宁固然认可宁佳与,却把手上的物什往回收,强硬道:“男女有别?。有属下侍奉,殿下的饮食起居不劳与姑娘费心?。”
宁佳与按捺着白眼?,只嗤笑一声,将那堆多是油纸包裹的东西夺来,甩下背影便往外间走,言语让人?听不出喜怒。
“当谁乐意抢这伺候的活。”
“阿宁!”景以承压下声音,恨以宁不知趣,“做什么这个态度嘛!你何时见小?与姑娘起的比你我还早?可不就是今日为着给元兄煎药吗?你这么说多伤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