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哥儿是有个有福的,本来都快被陶家人折磨的快要跟春桃一样寻死了,结果一朝转了运!我也想要这福气。”

有幻想的:“现在登门给竹哥儿说亲的都要踩破竹哥儿家的门槛了,过两天我也找媒婆去给我家大根说亲,我家是穷了点儿,但大根老实能干,不跟高志远似的嫌贫爱富。”

有酸溜溜的:“当地主虽好,可竹哥儿都三十了,还没嫁出去呢,这地主当的肯定也不怎么如意。”

“三十岁了还没成家,这辈子肯定是孤独终老了。”

还有怀有恶意的:“三十了诶,都这么老了,孩子都生不出来了吧?”

“都被男人休过一次了,长得还是那副丑样子,要不是看他攀上高枝了,哪有媒婆愿意登门啊。”

“而且有了俩臭钱就不认家人了,白眼狼,当心哪天走路一脚踩空跌死!”

……

这些声音甭管大小,全都入了黎荞的耳朵。

黎荞不由抬起眼皮,看向前方马车上的人。

他是知道这个陶竹的,这可是平城的大名人,因为这人虽是个小哥儿,可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帮助了微服私访的当朝七皇子。

七皇子为了感谢陶竹,大手一挥,在平城给陶竹置办了几千亩田地以及铺子宅子。

陶竹由泡在黄连汁里的小白菜摇身一变成为平城最大的地主,身边还有七皇子的一个侍卫保护,连知县都要礼让三分。

不过,他之前只听到人们谈论起这个陶竹,并未亲眼见过,此时偶遇了这位传说中的幸运儿,他忍不住瞧了过去。

这一瞧,他顿时愣住了。

坐在牛车上的人,身穿干净的石青色棉布长袍,虽是坐着,但也能看出来身材修长。

这人长相俊美,但五官有些锋利,看着有点不好接近,不过一双眸子清亮还水润润的,很是吸引人。

要说此人俊美得天上有地上无,那倒不至于,黎荞活了两辈子,见识美人无数。

但美到他心里,一眼难忘的,唯有眼前之人。

说不清哪里好,但就是符合他的眼缘,让他有些移不开视线。

村人都说陶竹生的丑,可眼见为实,这哪里丑了?

明明是美男!

就在黎荞怔愣的几秒钟,旁边的玉米地里,突然窜出来了一个衣着破旧邋里邋遢的男人。

这男人几步冲到陶竹的牛车前,张开双臂拦住了牛车,而后大喊道:“竹哥儿!我不嫌弃你了,我以后再也不嫌弃你了,你和我回家好好过日子,这一次我一定明媒正娶把你娶进门!”

这话瞬间把看美人看失神的黎荞给惊醒了。

黎荞的脸黑了。

陶竹的俊脸比他更黑。

陶竹握着牛鞭,脸上全是厌恶,但他一个字都不愿和高志远多说,于是他挥了挥手中的牛鞭,想要离开。

但高志远怎会轻易放陶竹走。

他被革去了功名,家中仅剩几亩薄田,回头找陶竹是他最好的选择。

看陶竹要走,他立马往前走了几步,想要去扯陶竹的手。

陶竹眸中一寒,一边往后躲,一边举起了手中的鞭子准备抽人。

但他的鞭子还未落下,高志远的身子就飞出去跌到了路边的沟里。

而他面前已经换了一个人,这人头发很短,只有寸长,跟和尚似的,但模样很清秀。

身子并不怎么壮实,可背后竟然背着一头野猪。

正是此人一脚将高志远踹到沟里了。

“你……”

陶竹有些失语,这人瞧着眼生,不是三柳村的人。

“在下姓黎,是山上的猎户,路见不平,忍不住出手惩治登徒子,你没事吧?”

黎荞关切的问道。

“我没事儿。”

陶竹轻轻摇了摇头,但他视线忍不住往黎荞身后的野猪上移了移:“你是山上的猎户?”

山上什么时候有猎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