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程昱最终承认，声音因为愧疚而变得嘶哑，“我认出来了。”

季向南的表情并没有因为这个坦白而有太大变化，仿佛他早已预料到了这个回答，他低头看着手中的水杯，轻轻摇晃着，让水面形成一圈圈小小的涟漪。

“所以，你知道我就是南南。”季向南轻声确认，“你知道，却没有告诉我。”

程昱感到胸口一阵刺痛。

“是的，我知道。”程昱艰难地开口，“从看到那张照片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你是南南。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事实。”

“为什么？”季向南抬起头，眼中满是困惑，“如果你知道了，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程昱深吸一口气，试图理清自己混乱的思绪。

为什么不告诉季向南？

是因为尴尬？因为恐惧？

还是因为一种奇怪的享受。

享受着知道季向南秘密的感觉？

“我不知道。”程昱最终承认，“也许是因为我害怕失去这种联系。通过Y，我能接触到你不为人知的一面。作为程昱，我能见到真实的你。”

季向南安静地听着，他没有立即回应，而是将水杯放在茶几上，声音清脆地在安静的房间里回响。

“那天晚上.....”季向南叹了口气，“你吻了我。”

这不是一个问题，而是一个陈述，一个程昱无法否认的事实。

那个吻，发生在酒精作用下，是程昱最深的罪恶感源泉。

“我很抱歉。”程昱立即说道，“我知道你不清醒，我不应该.....这是不可原谅的。”

季向南抬起头，那双眼睛直视着程昱，他突然变得有些愤怒：“为什么吻我？那也是你游戏的一部分吗？”

“不是游戏。”程昱急切地说道，几乎立刻是从沙发上起身，“那个吻，我不该在那种情况下吻你，但我的感情是真的，南南。”

“你的感情？”季向南重复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程昱缓缓坐回沙发，声音变得柔和：“我喜欢你，无论是作为便利店的你，还是作为南南的你。我喜欢你的温柔，你的善良，甚至是你的脆弱。”

他说完，感觉心中的一块巨石落下了。

他现在只需要坦诚，完全的坦诚，不再有谎言和伪装。

季向南的眼睛微微睁大，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但你也在欺骗我，你知道我是南南，却假装不知道。”

程昱点点头，无法否认这个事实：“是的，我欺骗了你，这是不对的，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我都不该这样做。”

季向南沉默了很久，目光似乎在寻找什么，也许是程昱话语中的真诚，也许是他眼中的情感，最终，他轻声问道：“如果重来一次，你会怎么做？”

程昱没有立即回答。

这个问题太复杂了，有太多可能性，太多分支。

如果重来一次，他会早点告诉季向南自己知道他的身份吗？

他会避开那个吻吗？

他会完全不同的方式处理这一切吗？

“我不知道。”程昱诚实地回答，“但我知道一件事，我不会再欺骗你了，从现在开始，只有真相，好吗？”

季向南沉默地接收着这句承诺，内心却翻涌着无法言说的狂喜。

但表面上，他维持着那副受伤而脆弱的表情，眼眶微红。

“真相.....”季向南轻声重复，手指紧紧绞在一起，看起来像是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内心深处，季向南几乎要因胜利的喜悦而尖叫。

程昱已经全盘托出，承认了自己的隐瞒，坦白了自己的感情。

而他，季向南，依然完美地隐藏着自己最深的秘密，那些潜入程昱公寓的夜晚，那些无数个透过监控窥视的时刻，那些收集的私人物品。

这些秘密将永远属于他一个人。

“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