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向南扫了一眼信息，迅速锁上手机屏幕，眼角余光注意到程昱探询的目光。

“到了。”程昱看着他，“我们走吧？”

季向南轻轻“嗯”了一声，推开车门。

地下停车场的味道让人反胃，带着一种油漆味。

他等着程昱锁好车，两人一起走向电梯。

程昱按下了上行键，电梯门很快打开，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去。

电梯里两人都没说话，直到走出电梯，季向南的脚步不自觉地放慢，程昱也随之减缓了速度。

“听说这家烤肉不错。”程昱试着缓解气氛，声音比平时略高一些，“你常来吗？”

“不太常来。”季向南摇头，手指拨弄着袖口，“我很少在外面吃饭。”

他们转过一个拐角，前方的人流忽然增多，商场中央放置的休息区里坐满了等待同伴的顾客。

再往前走几步，烤肉店的招牌出现在视线中。

隔着一段距离，他们都看到了一个站在门口的男人，穿着裁剪精良的深蓝色西装，样貌俊美，左胸口袋上果然别着一朵小小的白色绢花。

他正不断地查看手表和手机，偶尔整理一下袖口，明显是在等人。

那个男人抬起头，目光扫过人群，当他看到季向南的那一刻，眼神亮了起来。

他确认了季向南的穿着与预约信息相符，脸上露出笑，朝他们的方向挥了挥手。

程昱明显愣了一下，嘴角微微下垂，在努力掩饰某种情绪。

“你的朋友？”程昱开口时声音有些干涩，喉结明显滚动了一下，试图保持平静但明显失败了。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又强迫自己松开。

季向南侧目看着程昱微微泛红的耳尖和稍显僵硬的站姿，心中开心，但表面上却装作惊讶，眼睛微微睁大：“啊，应该是他吧......”

这话，说的其实是在故意吊着程昱。

应该是？这是什么意思？

以前没见过面吗？是网友吗？是跟Y一样的网友吗？南南也会用那样的方式跟其他网友说话吗？

程昱本来就是心思细腻的人，想的自然也会更多。

就在这时，季向南的视线落在了烤肉店旁边的一家奶茶店上。

“程先生，介意我先去买杯奶茶吗？”季向南突然转向程昱，声音轻快，“今天嗓子有点干 。”

程昱似乎正要说什么，但转念一想，点了点头：“当然不介意。”

他抿了抿嘴，后退了半步：“那我就先进去了，不打扰你和你朋友。”

就在程昱要走的瞬间，季向南突然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角，很轻的一下。

程昱感到衣服被轻轻扯了一下，停下脚步，回过头。

“晚上......”季向南低着头，脸上浮现出一抹羞涩的红晕，“可以一起回家吗 ？”

这个突如其来的请求让程昱不知所措，他僵在原地，耳尖肉眼可见地变红了，甚至蔓延到了脖子根部。

“我就住在隔壁，我们.....顺路....”季向南补充道，手指还轻轻抓着程昱的衣角，天真无害。

指尖的温度似乎穿过布料传递到程昱的皮肤上。

程昱点了点头：“好。”

周围人来人往，有几个路过的人看到这一幕，掩嘴轻笑着快步走开。

季向南得到程昱的同意，立刻松开了程昱的衣角，嘴角扬起：“谢谢程先生，那晚上见！”

程昱回以一个略显勉强的微笑，手指不自觉地抚过刚才被拉住的衣角，走向烤肉店。

季向南注视着程昱离开的方向，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才转头望向那个穿蓝色西装的男人。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的表情瞬间从羞涩变为冷漠，但很快，他又调整了表情，换上一副温和的微笑，朝着奶茶店走去。

排队的人不多，季向南点了一杯茉莉奶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