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南，你还醒着？”程昱的声音突然在黑暗中响起，带着浓重的睡意。

季向南的心跳骤然加速，仿佛被抓住做坏事的孩子。“嗯，有点睡不着。”

“工作的事？”程昱的手臂将他搂得更紧了些，“别想太多，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季向南咽下一声苦笑。

如果程昱知道他现在想的是什么，还会这么说吗？

“没有，就是今天喝了点咖啡，有点兴奋。”季向南轻声回答，将头埋在程昱的颈窝里，呼吸着他熟悉的气息。

程昱迷迷糊糊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轻吻：“晚安，宝贝。”

“晚安。”季向南轻声回应，却知道自己今晚注定难以入眠。

他犹豫了。

就像当初决定拆除安装在程昱家中的监控设备时一样，他感到一种撕裂般的痛苦。

那是他与过去的自己决裂，试图重新开始的标志。

但现在，他又陷入了同样的模式。

监控、操控、不惜一切代价保护自己认为重要的东西。

这就是他，季向南。

无论如何伪装，他骨子里仍然是那个黑暗中的人，那个不允许任何人威胁到他所爱的人的影子。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房间时，季向南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何时睡着了。

身旁的位置空荡荡的，程昱已经起床。

他揉了揉眼睛，听到浴室传来水声。

紧接着是程昱的手机铃声，就放在床头柜上。

季向南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那个闪烁的屏幕上。

一条新消息。

发件人：顾言。

季向南的手指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伸向手机，但又在最后一刻停下。

浴室的水声仍在继续。

季向南紧盯着那个闪烁的通知，心跳加速，他能从这个角度看到消息的前几个字：“程哥，关于昨晚的事.....”

剩下的内容被省略号取代。

季向南的呼吸变得急促，胸腔里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了他的心脏。

昨晚的事？

什么事？

程昱没有告诉他的事？

他的手指颤抖着，最终还是没有去碰那部手机。

但同时，他在心里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了新的理由。

这不再是嫉妒和占有欲，而是保护。

他需要知道顾言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是否对程昱有威胁，是否对他们的关系有威胁。

浴室的门打开了，程昱裹着浴巾走出来，水珠顺着他的胸膛滑下。

看到季向南已经醒了，他露出温柔的笑容。

“早安，南南，睡得好吗？”

季向南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还不错。”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瞥向床头柜上的手机，程昱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拿起手机瞥了一眼。

“哦，顾言的消息。”程昱边擦头发边说，语气平常得不能再平常，“昨晚他喝醉后说了些工作上的想法，现在清醒了，可能觉得有点尴尬吧。”

季向南的心脏稍稍放松了一些，但依然保持警惕：“什么想法？”

程昱笑了笑，在床边坐下：“你对这个感兴趣？就是对项目的一些建议，挺有创意的，但实施起来可能有难度。他年轻，有冲劲，想法也新颖，就是经验不足。”

季向南注意到程昱谈起顾言时眼中的赞赏，那种作为前辈对后辈的欣赏和期待。

这让他既安心又不安。

“你很看重他？”季向南问道，试图让这个问题听起来只是普通的关心。

程昱思考了一下，然后点点头：“他很有潜力，如果好好培养，对公司会很有价值。我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带出一个出色的团队成员，对我也是加分项。”

这是一个合理的、职业性的回答。

程昱看重顾言，但似乎仅仅是出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