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程昱敏锐地察觉到他情绪的细微变化。

“没什么。”季向南摇摇头，挽住程昱的胳膊，“就是觉得，你好像很喜欢这个实习生。”

他的语气尽量显得随意。

“他人确实不错，有潜力，好好带带将来能独当一面。”程昱自然没有多想，随口答道。

是吗？只是欣赏他的潜力？

季向南垂下眼帘，遮住眼中的复杂情绪。

他知道程昱不是那种会轻易动心的人，但他更清楚自己的占有欲有多么强烈。

不安的种子，悄然在他心底生根发芽。

接下来的日子，表面上依旧风平浪静。

厨房的装修大概完成了，新的橱柜、灶台、水槽都安装到位，一切都朝着他们设想中家的模样发展。

季向南依旧每天给程昱送饭，偶尔会在办公室多待一会儿，和程昱的同事们聊聊天，或者帮着处理一些简单的杂务。

他看到顾言的次数越来越多。

顾言似乎真的很崇拜程昱，总是有问不完的问题，经常拿着文件或电脑凑到程昱身边。

有时两人讨论得投入，头几乎要碰到一起。

季向南会端着咖啡，不经意地走过去，微笑着打断他们：“休息一下，喝杯咖啡。”

程昱会接过咖啡，对顾言说：“先这样，你再想想。”

顾言则会礼貌地对季向南道谢，然后抱着文件离开，眼神里似乎总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他在观察我？还是在挑衅？

季向南的心情像是在坐过山车。

有时，看到程昱对自己无条件的信任和爱意，他会感到无比的安心和幸福，觉得自己之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他爱的是我，只有我。

但有时，看到顾言那张年轻英俊的脸，看到他和程昱之间那种自然的互动，他又会控制不住地滋生出阴暗的念头。

万一呢？

万一程昱厌倦了我怎么办？

万一他被更年轻、更单纯的人吸引了呢？

他开始失眠。

躺在酒店柔软的大床上，程昱均匀的呼吸声就在耳边，他却毫无睡意。

黑暗中，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脑海里反复回放着白天看到的画面。

顾言看向程昱时那亮晶晶的眼神。

程昱拍着顾言肩膀时那鼓励的笑容。

甚至，顾言不小心打翻了水杯，程昱顺手递给他纸巾的那个瞬间。

每一个细节都被他无限放大，反复咀嚼，品味出各种酸涩的滋味。

无法掌控的感觉让他焦躁不安。

他开始更加频繁地去程昱的公司，有时甚至没有提前打招呼，就直接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南南？今天怎么这么早？”程昱看到他，有些惊讶。

“想你了，就过来了。”季向南微笑着走进去，目光快速扫过办公室。

顾言的位置是空的。他去哪了？

“顾言呢？”他状似无意地问道。

“哦，他今天请假了，家里有点事。”程昱随口答道。

转折点发生在一个周五的晚上。

那天是程昱部门的团建活动，说是为了庆祝项目取得阶段性进展，也为了欢迎新同事顾言。

季向南原本也被邀请了，但他以身体不舒服为由拒绝了。

他不想去，不想看到程昱和顾言在那种放松的场合下互动。

他在酒店房间里坐立不安，一遍遍地刷新着手机，却没有任何消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墙上的时钟指向了十一点。

程昱还没有回来。

季向南再也坐不住了，他抓起车钥匙冲了出去。

朝着目的地开车，心里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爬。

他和谁在一起？

是不是和顾言单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