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自己才有机会跟她在一起。
爱是自私的,是占有。
可如果她知道了这个真相,知道抚养她长大的沈家是杀死她父亲的凶手。
她该怎样面对自己的人生?
沈之舟用了她父亲的肝脏,所以沈家才出面收养她?
父亲用自己的死,换来了她的衣食无忧、平安富贵?
犹豫再三,余世楠拨打宋锦书的电话。
已关机。
再次拨打,还是已关机。
他斟酌再三,发出一条信息:
【暖暖,你父亲的死因,我已经查出真相,情况比较复杂,看到消息后请联系我。】
..........
宋锦书一觉醒来,天气大好。
房间里飘来肉粥的味道,混着煎蛋的焦香。
宋锦书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坐起身,朝厨房喊了声,“砚清。”
“醒了?”
男人扭头,往她的方向看了一下,“下来吃早餐,还是我端上去?”
“我下来。”
宋锦书扶着腰慢慢走下楼梯,沈砚清站在灶台前,衣前襟沾着油渍。
听见脚步声,他摸索着关小火,伸手去拿一旁的碗。
目光扫过灶台锅里的粥表面结着厚厚的锅巴,煎锅里的鸡蛋黑得发亮。
沈砚清握住她的手腕,把她往餐桌引:“快坐,尝尝我的手艺。”
瓷勺舀起粥,喂到她嘴里,“老婆,好吃吗?”
宋锦书没说话,目光瞟到他食指处,那里还在滴血,“怎么受的伤,切这么深?”
“切火腿的时候........没拿稳刀。”
沈砚清声音带着故作掩饰的慌乱,他就是要她看到,要她心疼。
心疼了就会“奖励”他,吻他。
一点小伤换来她的吻,太值了。
“真的没事,老婆,我不疼,你先吃饭。”
走绿茶的路,让绿茶无路可走。
“怎么会不疼?”宋锦书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你从小到大养尊处优,都是别人伺候你,什么时候做过这些事?”
“坐好。”女人按着他坐在餐椅上,“药箱在哪里,我去拿碘伏。”
“卧室,床对面的白色大柜子,就是药箱。”
柜门被“吱呀”拉开,宋锦书在柜子里翻找。
刚找到棉球和碘伏,目光被一堆空盒子所吸引。
氟西汀、帕罗西汀,药盒上印着密密麻麻的英文,都是抗抑郁的标识。
药瓶底部还沾着细碎的标签残片,贴着服药记录。
时间越往后,服药记录越密集,药量也越大。
一盒,两盒,三盒.......
她从柜子里翻出来,空盒子堆得似小山一样高。
沈砚清从不提起自己在纽约的生活,偶尔说到,也只是简单一句,“你知道我在美国这三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宋锦书今天才真正知道,他口中的“熬”是什么意思。
“老婆?”沈砚清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楼,他探身,指尖擦过她僵硬的肩膀,“找到碘伏了吗?”
“沈砚清!”
宋锦书转身,眼泪终于决堤,“你是不是觉得你这样特伟大,特无私?”
沈砚清被这突如其来的话弄得一愣,反问道:“我怎么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她的声音哽咽着,抓起药盒扔向他,“你过得不好为什么不跟家里说,不跟我说,不回来?”
眼泪砸在他沾着油渍的衣襟上,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他把房子布置得和京州一模一样,为什么每次拥抱都像抓住救命稻草。
要用尽自己全部的力气。
空药盒砸在沈砚清脚边,发出清脆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