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很快被推走,她也被送往孤儿院。
她母亲不知所终,父亲车祸去世,没有在世的亲人,她符合孤儿院接收条件。
铁门在身后轰然关闭,她站在满是青苔的石板路上,寒意顺着脊梁骨往上爬。
她就这样被扔进另一个弱肉强食的小社会。
在孤儿院的第一晚,潮湿发霉的床铺下爬出蟑螂。
她蜷缩在角落,却被邻床的胖男孩一脚踹在腰上,骨头碰撞的闷响混着哄笑回荡在昏暗的房间。
月光透过狭小的铁窗洒进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影子。
在迷迷糊糊间,被一桶冷水从头浇下。她猛地惊醒,浑身湿透地蜷缩在床角。
“听说,你爸死了?被车撞死的?!”
三个女孩围过来,其中一个拽住她的头发,将她的脸按进散发着恶臭的马桶里,狂笑道:“撞死鬼很可怕的.........没头没手没脚..........”
冰凉的脏水灌进鼻腔,她拼尽全力,雨点般的拳头砸在背上。
在孤儿院的那几年,她见到了无数人性的恶和丑陋。
拳打脚踢是家常便饭,各种虐待令人发指。
十岁那年的圣诞节,她受到非人的折磨。
离开的想法越来越强烈,如果不走,她觉得自己肯定会无声无息的死在这里。
终于,她等到了一个机会。
沈家老太太六十大寿,来孤儿院捐赠。
她一眼看到沈家老太太胸前的那个梅花胸针,摘了一朵梅花别在耳后。
她不出所料被沈老太太注意到,她被带回沈家。
也有了新的名字
“宋锦书”。
第60章 “我不准你们在一起”
两人面对面站着,一阵凉风吹来,宋锦书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有点冷。”
周重光脱下风衣披在她肩上,“回去吧,别着凉。”
宋锦书走了两步,见周重光站着不动,问道:“你不进来坐坐吗?”
“不了。”周重光淡了淡眸,“律所那边还有点事,我要过去一趟。”
宋锦书品出了话里疏远的意味,哽咽着,“我想要你陪一会儿。”
声音软得像被雨淋湿的丝线,轻轻一扯就会断掉。
她向前半步,拉起周重光的手,泪眼朦胧,“重光,就一小会儿,我……我害怕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屋子........”
“今天真的有事。”他后退一步,避开宋锦书的手,“下次吧。”
回周公馆路上,周重光心头疑问重重。
通过宋锦书的那些反常表现,他几乎就可以断定,她就是那场车祸司机温浩留下的独女。
可是她为什么不肯承认呢?
是单纯的信不过他吗?
如果信不过她,又为什么要处心积虑的接触他?
他攥着已经有些蔫了的栀子花束,不知不觉走到会客厅。
父母已经吃过晚饭,对他突然回家,既诧异又惊喜。
“哪儿弄来的花?”父亲周正扬抬眼,目光落在那束花上,“有心上人了?”
“算是吧。”
母亲笑笑,“这孩子,什么叫算是吧?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他坐到母亲边上,心里的疑问挥之不去,“父亲,您是否还记得刘董曾经提到过瑞康医院?”
“瑞康医院怎么了?”
“我有一个朋友,她的父亲十九年前的夏天出了一场车祸,不明白为什么会被送到瑞康医院抢救,而不是更近的公立医院。”
周正扬啧笑了一声,“不必再问我,你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
父亲不亏是老谋深算,周重光顿了下,“我更想知道,他父亲的器官被换给了谁?”
周正扬拍了拍他的肩,一眼将他看穿,“你的这个朋友,是不是就是送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