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墨被他短时间内截然相反的态度弄得措手不及，仍旧还是那副怔愣的模样，下一刻听到谢千景的话，让他的脸色又骤然灰败下来。

“我的生辰，不就是你亲手杀了我的那日吗，怎么师尊连这个都能忘呢？”

巨大的闷响声砸在地上，伴着摔落在地的手，那块弯月也被砸碎了，碎片扎在裴墨的掌心，几次想要撑着手臂坐起都因掌心湿滑的血而卸了力。

谢千景居高临下地俯视瘫倒在地上的他，眉梢洋溢着温柔的笑意，双唇微启，跟前世谢千景完全一致的，尾音带着撒娇的语调响起。

“裴郎，你为什么要再杀我一次啊？”

谢千景蹲下来，轻柔地捧起裴墨的脸，裴墨却是脸色煞白着，额间满是冷汗。

“明明我这么爱你，可是你杀了我还不够，还要剥开我的皮，挖了我的骨，让我此生也受尽折磨。裴墨，你是有多恨我。”

裴墨全身血液都凝滞了，谢千景脸上还是跟前世如出一辙的，带着温柔依恋的神色，让他不知何时眼里已带了惊惧。

谢千景是不是有了前世的记忆。

前世谢千景是为了救他的命死的，这辈子他不仅没保护好他，还任由他受人陷害受刑，亲手杀了他。

谢千景一定对他失望至极。

大口地喘着气，裴墨像被人扼住了咽喉，只能用气音颤着解释。

“不是，不是......我爱你，阿景，我爱你，对不起，对不起......”

谢千景端着温柔笑意扇了裴墨一巴掌，裴墨仓惶间牙关打颤，被一巴掌扇得咬破了舌头，血自唇角滑落也浑然不觉。

“裴墨，你是在可怜我吗。”

“不是，我是在，心疼你......”

谢千景骤然冷下脸，站起身来拉着裴墨捏碎了幻石。

只要带着人捏碎这块幻石，便可入由使用者捏造的幻境，除非使用者回心转意或者死去，否则入幻境的人永世都逃不出来。

这是他在秘境中寻得的，这些时日里也算没白费功夫。

周身的幻境化为虚无时，谢千景抬手恢复了裴墨残缺的下身，冷声开口。

“可是只有亲身经历了，你才能真正与我共情。”

“我也不信你爱我。”

谢千景突然抬手，一剑挑断了他的脚筋。

裴墨其实能反应过来的，但硬生生僵在原地没躲。登时摔在地上砸出巨响，惨白着脸浑身冷汗，狼狈地伏爬，奋力抬头想看谢千景。

坐在椅子上谢千景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他，趴在地上裴墨仰头有些看不清他的神情，下巴被对方用脚尖挑起。

“你爱我吗？”

裴墨毫不犹豫地应他。

“我爱你。”

谢千景蹲下来，眼睛不眨地一点点割断裴墨的双臂跟双腿。

“还爱吗？”

对方刻意放满了速度，往下磨的割肉声传在裴墨耳边一清二楚。

裴墨因为痛楚短暂失神一瞬，咬破舌尖清醒后喉中又是溢出声响。

“我爱你。”

站起身看着已成人彘身下淌着一滩血的裴墨，谢千景像是厌烦他的回答，面上兴致缺缺。

“看来还是不够疼。”

裴墨努力仰头，想看清他的脸，被谢千景利落地一剑剜掉了他的喉结。

见他发不出声了，谢千景才问他。

“还爱吗？”

裴墨嘴唇颤抖，张开却只能失声地呕出股股血洒在地上，谢千景见他这样却是靠近了些让他看清自己的脸，再次重复。

“裴墨，你还、爱、我、吗。”

谢千景扯着嘴角，眼里却尽然是讥讽跟失望。

裴墨瞳孔骤缩，喉中却溢不出半点音，慌乱间他靠着剩下的躯干往前爬，手臂被切断溢血的圆口处蹭在地上用力，被石子刮磨下缕缕血肉。

谢千景没有给他回答的机会，裴墨明白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