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跪在地上,被裴墨用玄月对准了脖颈,他也只是失神地垂首不语。
裴墨看他这副样子皱了眉,压下心头的异样,挥动玄月时剑尖突然发颤。
不是因为裴墨突如其来的不忍心,而是玄月一旦快要刺入谢千景时,剑尖就不受控制地偏了方向。
只是被裴墨用灵力死死压制住,才只是微微颤抖,若是寻常人此刻拿着玄月只怕早已因剧烈震颤的剑身松了手。
裴墨察觉到了玄月的异样,但还是强硬地施动灵力稳住剑身,挥手间剑气割开谢千景的肌肤,不过瞬息间,谢千景就变成了一个血人。
“啊啊啊啊!!”
鲜血淋漓的肉体被露出来,硬生生被削掉一层皮,顷刻传来的锥心痛楚让谢千景瞬间惨叫出声。
刚能发出声响的嗓子也随着一声声的哀嚎咳出缕缕血沫,不过几刻便又因受损发不出声了。
钻心的疼痛让他无法失去意识,谢千景一次次亲眼看着自己的骨头被裴墨剔出来扔到一旁。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被剔出了全身的灵骨,谢千景徒留一身血肉,只能瘫在地上奄奄一息,这副濒死的状态维持不久,又被周围的人拉起喂了丹药。
骨骼又在丹药的效果下慢慢生长,强硬地挤开了血肉,本是极致的痛楚,但谢千景血肉模糊的脸上也看不出是悲是怨,像一具死尸瘫在地上不动了。
裴墨见状握着玄月的手紧了几分,虽知道自己下手不会出一丝差错,但还是附身探了谢千景的鼻息,察觉到还有微弱气息便安了神。
丹药吃了之后也不能即刻长好了灵骨,也得等个几旬才能完全生出灵骨,同时生骨的过程也是常人难想的钻心疼痛。
这样的折磨谢千景还要经历数千次。
裴墨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即使谢千景是他的弟子,但宗门的规矩便是规矩,他也决不会徇私,不忍谢千景受苦。
换任何人来他都会是同样的做法,谢千景也并不特殊。
“灵骨上没有魔气。”
听到一旁弟子的禀告,裴墨闻言点了点头,控制灵力托起了谢千景鲜血淋漓的肉体,丢至青鸢崖下,转身不带留恋地离去。
......
谢千景被扔至崖底后,因为身上从未停歇的痛楚,他鲜少会有意识。
每每清醒时,他会盯着自己还在长出的血肉骨骼发呆,不过几刻便又被铺天盖地的痛楚压下神智。
一开始他会因为太疼在地上打滚,还未生好的骨肉蹭在坚硬的石地上蹭出一滩血,但次数多了,他也好像麻木了般瘫在原地不动。
嗓子总是吃完药好了又被他喊坏,后面他慢慢不叫了,只是无声无息地躺在地上浑身溢血,惹得每每有人来喂他丹药时,都要检查他的气息看他是不是真的死了。
某次那弟子又来喂药时看他像具死尸一动不动,手里却还一直紧紧攥着什么东西,出于好奇便想看看。
只是刚抓住谢千景的手,谢千景就扼住那弟子的手腕,用力到顷刻就被抓出了血痕,那弟子甩了好久,又踹了谢千景几脚才被放开。
那弟子挣脱后不解气地又踹了他几脚,骂了一句疯子才走。
谢千景被踹得又是一口血溢出嘴角,一直睁着的呆滞的眼珠转了一瞬。
盯着手心的弯月玉佩,他像是终于有了一丝神智,缓缓眨了下眼。
脸上满是干涸的血渍跟污泥,因为此刻不断溢出的泪都被抹去了些,血泥跟泪都融在了一起,滑落至地上。
历经百年的刑罚结束,终于他承受住最后一次的剔骨之痛,被喂了药后谢千景没管自己此刻还各处淌血的身子,爬起来抚着墙往外走。
他走得很慢,期间也摔了很多次,但似乎察觉不到痛般,神情不变地爬起继续往外挪动脚步。
终于看到不远处那一袭白衣墨发,他这生都不会忘却的身影,谢千景先是抹了把脸。
他有些怕师尊过了百年后还能不能认出自己,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