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一股自豪,连带着胸膛都不由自主挺直。
粘稠鲜红的血液洇湿了衣衫,一个正在缝补衣服的年轻女郎忽然怯声道:“郎君,你受了伤,若是不介怀,小女会做些包扎,先为郎君简单处理一些伤口,冬日本就伤口难愈,放任不管,恐怕晚上便会生了疮。”
她面色蜡黄清瘦,算不得貌美,只是一双黑眸甚为明亮。
明溪亭便莫名其妙地坐在了小凳上,肩膀露出大半,狰狞翻开的红肉着实骇人。
很快,肩膀上的伤口便被简单包扎,那女子退开半步,拉开一段距离,似是带着一丝羞怯。明溪亭温声道谢:“多谢。”
又觉得这身道谢实在是敷衍,便从身上摸了一块银锭,道:“这银锭给你,多谢。”
“不必,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郎君何必如此,况且,郎君为我们运粮,本就是恩重如山,这些小事何足挂齿?”
明明身上的补丁都要比衣服本身的布料多了,这银锭不少也够水患过去,一家人好吃好喝数年,却没有想到这银锭都送不出去,明溪亭只好把银锭收好,正了正脸色,双手抱拳,他难得有这般正经的神色:“既如此,多谢了。”
第180章 疑心从虑
粮食被分得干干净净,看上去粮食的确很多,可均到每个流民头上又算不得多。流民的基数实在是太多了,或许一开始并没有这么多,但在连天的拖延下,几乎日日流民的数目都在增多。
基数如此之大,对比之下,运走的粮食也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
天色彻底亮起,昏昧的光线下,醒来时,大脑中传来的刺痛难忍,宿醉之后,喉间还残存着馥郁的酒香。足足两日都未曾缓过劲来。
县丞缓慢挪动着臃肿的身体,声音沙哑:“几时了?”
“酉时。”门外有人高声应和。
婢女鱼贯而入,端着漱口的杯具、干毛巾和铜盆等。
他站直了身体,寒冬的空气都是砭骨的寒意,舒展双臂任由婢女打湿了毛巾,轻柔地为他擦拭着脸颊。
不愧是府城的第一酒楼,那饭菜的味道也绝不是普通县城酒楼所能比拟的,他咂摸着嘴,回味着那馥郁的酒香,不曾想,好酒后劲也大,他这一睡,竟然睡了二日才醒。
待婢女服侍他穿好官袍,他挥了挥手,屏退众人。
正欲往后院走,却被神色慌张的下人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