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施看向刻着“射生”二字的令牌,瞳孔倏然紧缩。
这是禁军的令牌吗?她心神震动,她只知道梦魇里李鄢是靠着射生军直接发动的宫变,却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控制的禁军。
施施赶快地看向令牌的背面,背面镌刻着四个小字,应当是一个官职名,但她不知道这是做什么的。
她对官衔知之甚少,连父亲的那些头衔都记不清楚。
她只是本能地认为这是很重要的物什,她见过各种奇珍异宝,却也是第一次收到这种烫手的礼物。
“不、不行。”施施急忙说道,“这不合适,七叔。”
李鄢低声道:“令牌而已。”
“上次觉山寺的事还未有结果,在外时可以出示一下。”他漫不经心地说道,“就当是我连累姑娘的一个补偿。”
施施反驳道:“不是七叔连累我,那日是我执意要去寻您的。”
微风撩起她额前的碎发,那张柔美的面容如盛放的梨花,皎洁清美,像会发光一样。
听到她的声音又富有活力起来,李鄢的心情也轻快许多。
真是神奇,同她一道时他好似也成了少年郎。
“快回去吧。”他的手指搭在手杖上,极轻声地说道。
日光之下,金冠泛着熠熠的辉光,但所有的光芒都不及他琉璃般的眼眸更为透彻明亮。
*
送走施施后李鄢径直带人去了紫极殿,太子正一脸焦灼地候在殿外,内侍轻声安抚道:“殿下无须担忧,陛下待太孙向来宽厚,不会多加苛责的。”
他低声唤道:“兄长。”
他越过丹墀,在众人的扈从下缓步走至太子的身侧,内侍与宫人都匆匆退了下去。
因为眼疾的缘故,雍王出行的阵仗总是格外大,皇帝甚至特许他在宫内也携着亲军走动。
在诸王中,楚王齐王是同胞兄弟,因此格外亲近。
除了这二位,稍有些亲情的便是太子与雍王了。
太子一见他过来,瞬间便喜笑颜开:“偃月,你怎么来了?”
李鄢生辰在下弦月那夜,因此小字偃月,不过很少有人知晓,更少有人会唤。
他不着痕迹地将太子的手拨开,“自然还是为许氏的事,这几日太孙可还安好?”
太子听他这话,眉头蹙得更厉害了,他轻叹道:“七弟不知,昨日我一个没看住,这混账又闯了大祸。”
李鄢故作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太子压低声音:“昨夜贵妃寿宴,他竟与萧氏的一位族妹混在了一起,还偏偏叫人给撞见了……”
廊道中清风缕缕,一朵完整的梨花坠在李鄢的肩头,他抬手便拈了起来。
花瓣柔软,如同少女的柔荑。
他的神色微变,下意识地扣上了指间的玉扳指。
“若只是这样也便算了,纳入东宫就是,侧妃的位子还空着,也不算辱没她。”太子的声音更低,近乎是耳语了,“但今日我才知道,昨夜酒过三巡时父皇去了女眷的席间,曾向那姑娘多看了几眼。”
李鄢的手指微顿,他耳力极佳,太子将声音压得再低也能听得清楚。
“这样巧。”他轻声道。
皇帝已经苍老,但他仍对年轻的女子有着偏爱。
他贤德圣明的虚名之下,是一具颓败腐朽的躯壳,近年和乐升平,更是连回避都不肯了。
太子知晓他对情爱之事有着发乎本能的厌恶,因此讲得粗略。
“我听说有位极貌美的姑娘也在那一席,幸好离场得早……”他自顾自地说道,“也不知是不是提前得了信?说来也怪,父皇许久都未参与过这类宫宴,昨日怎会突然到场?”
李鄢偏过头望向他,浅色的眼瞳如寂寂的深湖般无波:“因为我来了。”
“萧贵妃的三十寿宴,到底要办得隆重些。”他漫不经心地说道,“父皇希望我能放下成见,与她为善,知晓我真的入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