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他怀里抬起头来,便见他沉着一张俊脸,似是不悦。
温莹站住脚,伸出手来戳了戳那张冷硬的脸:“你不想看到莹莹吗,怎么板着一张脸。”
她醉酒时撒娇的那副可爱劲实在叫人再难将这沉闷的气氛继续下去。
裴玄寂垂眸,指尖撩起她垂落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嗓音很轻:“醉了吗?”
温莹连连摇头:“还能走呢,就是脑袋晕乎乎的。”
顿了一瞬,她才想起自己方才没得到回答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怎会在此?”
“恒王生辰,来送礼。”他看着她,“再把招人惦记的未婚妻送回府。”
温莹清醒了些:“谁是你未婚妻!”
“公主说了要给臣一个名分,怎就不是未婚妻了。”
“本宫那是随口一说,而且你这段时间……”
是否随口一说倒是不重要,若是裴玄寂当真认真地向她提及此事,她的确是会点头答应的。
可这人,接连消失了快半个月了,今日又突然出现,连她的意思都没过问过,便说她是他的未婚妻。
谁认啊!
可话未说完,身子忽然被放开。
秋夜的冷风没了那结实的身体这趟,让人感觉到了一丝凉意。
随之而来的,是手上被塞入的一个冰凉的物件。
温莹愕然垂头,耳边便传来裴玄寂郑重的沉声:“公主可愿与臣结为夫妻,让臣做你的驸马,伴你身边,爱你呵护你疼你,一生一世。”
温莹看清手中竟是一支玉簪,上等的玉像极了裴玄寂留给她的那块玉佩。
玉簪簪体通透,头部雕有一朵栩栩如生的花状。
温莹一眼认出,是琼花。
莹,美玉也,所以先皇赐温莹封号琼安,如琼花般玲珑剔透,一生顺遂平安。
琼花洁白,也纯粹,就像此时手中的簪子,透着月光好似能看见自己微动的指尖。
他在求娶她。
不,等等,他说什么?
“驸马?你要当本宫的驸马?”
不是她做他的妻子,而是要当她的驸马?
裴玄寂认真道:“你说了要给我名分,怕你反悔,我自是要加紧速度,这支发簪虽是在这小半月赶制而出,但我已练习多次,这朵琼花像你,完美无瑕,深得我爱。”
“这是你,亲手雕刻的?”
裴玄寂点头,又道:“今日将贺礼送于恒王,他要让我家公主抄那么多抄本,我自是要厚礼回以,这小半月我整理了我手头的所有案件,已向皇上上报,如今全部转交到他手上了。”
一句“我家公主”让温莹还想嘴硬一下的别扭又顿时止在了嗓子眼里。
他这半月忙于公务竟是为了这个。
“等等,这……不是也得问过皇兄的意思,长兄为父,况且本宫的婚事……”
“我已向皇上禀明。”
“什么时候?”
“从温泉山庄回来的那日。”
他当真是手脚太快了。
“那皇兄如何说?”
裴玄寂眼尾含了笑意,目光灼灼地看着温莹:“如今只等公主一句话,可愿让我做你的驸马?”
月光下,那句“愿意”被吞没在湿热的吻中,细腻绵长,直到那两道拉长的身影彻底相拥。
公主大婚自是要事。
但温莹没曾想,如此重要繁琐之事,裴玄寂在还她以为他消失了的这半个月里竟早就在筹备了。
他就不怕她不答应吗?
但温莹的确没什么不答应的可能,即使是不答应,那人看着清冷淡漠,实则比谁都会缠人。
谁敌得住他这般缠着,到最后还是会答应。
只是温莹本在想这会不会太便宜他了。
但没曾想,就在她答应他的第二日,公主府一大早就涌来了一批又一批的人,不断往她府上搬运东西。